奉旨二嫁:嫡女医妃 !第534章到底谁无情

“这事你不用管了,我自己可以。”北堂苍云突然开了口,一副不打算再多说的样子,“我刚才那几句都是气话,不用放在心上。歇着吧,我先走了。”

云羽蝶一伸手:“不是,我……”

嗖,眼前已经半个人影都没了,她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好一会儿之后才慢慢收回,一颗心却被吊到了半空,那叫一个难受。

这不行啊,小两口之间的问题一看就不小,一副不大容易解决的样子,叫她怎么放心?不行,还得找机会好好劝劝墨雪舞,再让她去哄哄北堂苍云,应该就没问题了。

墨雪舞今天入宫真没别的事,更没想过找北堂千琅和云羽蝶告状,只是已经很久不去给两人请安,又想见见小皇子,才主动要求进宫看一看的。她却一时忽略了,现在这个样子只会让云羽蝶担心,往回走的路上就有些后悔。看来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智商又降低了,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一天的时间又在她的涂涂写写中,很快来到了夜色深沉。

扑扑跳动的烛火映照着她苍白的脸,双目更是黯淡无神,再这么下去,绝色佳人四个字可就彻底跟她不沾边了。当然,就现在这情形,沾不沾边的她也不在乎。

嗖的一下,步天已经出现:“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做相思。哟,这么绝啊,是你的风格,看得我都浑身冒冷汗,你狠。”

墨雪舞放下笔抬头看着他,突然笑了笑:“哥,你的眼睛还是那么漂亮。”

这话是真的,周围虽然比较昏暗,步天的眼睛却亮晶晶的,闪烁着别样的光芒,又说不出的黑白分明,真的很美。要不然化朽阁主风凌夜也不会在恨不得剁了他的情况下,依然满心承认这一点。

步天哼了一声,潇潇洒洒地落座:“当然漂亮,还用你说。不过你有没有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如果不是我胆子够大,又经常走夜路,见的鬼比较多,早就被你吓得口吐白沫了。”

墨雪舞叹了口气,在他面前倒也不徒劳地掩饰:“哥,我累了。我守不动了,决定放手,苍云就给你来爱吧。”

步天动作一顿,目光清冷如窗外的夜空:“再说一遍?”

墨雪舞笑了笑,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数倍:“不用吓唬我,大不了你杀了我,我还可以彻底解脱。本来我是发过誓的,无论多么艰难,我都会守着苍云,我相信我早晚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是现在我必须承认,这云层太厚了,一层一层无边无际、无穷无尽,我是真的守不动了。你本事比我大,比我更能拨云见日,所以我放手,换你来爱。反正你只会比我爱苍云更多,由你守护着,苍云仍然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或许你能给他的幸福,我给不了。”

步天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杀气,只不过目光比刚才更冷,更尖锐:“你是认真的?”

墨雪舞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却并不犹豫:“我很认真。是我福薄,命贱,运气差,配不上惊才绝艳的沧海王,就不要误人误己了,不如及早抽身,换真正配得上他的人去爱。我和他从此之后,缘深缘浅,路长路短,记得就好,不记得也挺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这话听起来很轻描淡写,说的也很流畅,可是只有墨雪舞自己知道,每说一个字就相当于在自己心上扎一刀,那种疼,形容不出来。

步天倒没有急着对此表达观点或意见,只是歪着头看着她:“你现在很难受?”

“你这算明知故问,还是在嘲笑我?”墨雪舞想笑笑,可已经无力到笑不出来,“你是觉得苍云对我来说就是一件衣服,随手脱下来就能扔掉吗?舍了他,那是在扒我的皮,抽我的筋,要我的命,你说我难受不难受?”

步天眨了眨眼,这个动作让他眼中的冷锐钱了一些,然后他张开了双臂:“难受你还不趴我怀里哭?你又不是伞,撑起来给谁看?”

墨雪舞却摇了摇头,叹气叹得生无可恋:“不用了,我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从前你对我的宽容和在意,是因为苍云,现在我已经不是苍云的人,在你这里,就不能不拿自己当外人。”

步天也跟着摇头,语气异常认真:“这倒不是,现在我还认你这个妹子,并不是因为苍云,是因为你自己。我说过的,秋水长天的大门包括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这句承诺永远有效。来吧。”

这几句话让墨雪舞瞬间全线崩溃,猛的扑进了他的怀中,紧紧搂着他。可是隔了一会儿,她突然苦笑:“我哭不出来……真是太浪费了你的怀抱。”

“没有,不是。”步天摇了摇头,居然笑了起来,“哭不出来,说明你是真的难受。能发泄出来的痛苦不是真正的痛苦,真正的痛苦是发泄不出来的,活活憋死你拉倒。”

这话并不绝对,但有些时候是适用的,至少对如今的墨雪舞而言是这样。

墨雪舞安安静静地待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喃喃:“哥,我真的错了吗?我的离开,真的是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可我何尝有过半点私心,还不是怕耽误了苍云的使命,殃及人间?他自己都说,如果不能完成那个使命,人间就会化为炼狱,如果我真的失手杀了他,后果谁承担得起?牺牲我们的幸福可以换得人间太平,不值得吗?不应该吗?谁让他背了这份使命?他不能那么贪心,又想做拯救人间的英雄,又想保住自己的幸福,世间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贪心的结果往往是一个也得不到,这个道理还用我教他吗?”

步天心中是有些震撼的,他必须承认,墨雪舞比北堂苍云考虑的更周到,更深远,也更拿得起放得下,至少她懂得取舍之间的底线和分寸在哪里。如果保住她个人幸福的代价是让人间化为炼狱,这样的幸福她宁可不要。

北堂苍云也做不到拿整个天下去保住个人的幸福,但同时他又舍不得为了天下放弃个人的幸福,所以他只能两个都抓住。但他恰恰忽略了,他的确太贪心了,凭他的本事,不可能两个都抓住,贪心的结果是可能两个都抓不住。

“何况我也没想过一去不回。”墨雪舞接着开了口,也不管步天有没有在听,或者有没有人听不重要,她只是需要把这些都说出来,这是一种发泄,“我当时想着,苍云的使命不是马上就逼到近前了吗?为了保证不出乱子,我先离开他,等他的使命完成之后我再回来。到那个时候如果他依然不在乎,我们就一直在一起,就算我邪性发作伤到他,杀了他,我也会随他而去,事情不就简单多了吗?为什么他不懂?”

步天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微微笑了笑:“小舞,你比苍云更适合挑起这份使命,难怪苍云常说,他根本就不是个合格的王者。”

墨雪舞叹了口气:“我以为他会懂,可是我很失望。哥,这么久了,你根本没有锤炼出他的决断,枉我那天还跟你说了那么多。苍云也是有够奇怪,他可以毫不留情地锤炼若尘的决断,轮到他自己了,他又做不到。”

步天表示有些羞愧,却并不替自己粉饰:“是的,我很惭愧,其实大多数时候我对苍云根本下不了真正的狠手,在这一点上,我还不如你。”

墨雪舞沉默片刻,终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吧,总之我和苍云的相识是个注定的错误,相识注定成大错。我已经没有改正的机会,但可以不再继续错下去。”

听到她的语气有些不对,步天握住她的双肩,把她从自己怀里推出去:“你要干什么?”

墨雪舞笑了笑:“不用抓的这么紧,我不会再偷偷溜走。苍云如果肯让我走,我就离开,他不让我走,我就留下,彼此不见,就不会互相伤害,这样也挺好的。或者人生若只如初见,不悲不喜,不爱不恨,不牵不挂。”

这句诗用在这里,并不是它原本的意义。她是想说,如果她和北堂苍云始终如初见时那样,谁也不是谁的谁,自然就不会为对方伤心痛苦,这样也挺好的。

步天显然明白她的意思,就慢慢放开了手:“小舞,你别这么狠,苍云受不了,他会疼。”

墨雪舞快撑不住了,有些摇摇晃晃:“没事,疼也不过是片刻,疼过就好了。我跟他,只怕要缘尽于此。”

步天还想说什么,可是他也看得出来,解铃还需系铃人,他不是那个系铃的人,当然解不开。问题那个系铃的人现在还把自己缠得死死的,自己都解不出来,哪有本事来解墨雪舞?

所以他只好暂时放弃,眼里也浮现出一抹明显的担忧:“你是真的累了,还是先睡一觉。有什么事,等你脑子清醒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