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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多叶集看着李怀风的滑稽样子,心里说不出的膈应(东北话,意思大概是“讨厌”的威力加强版)。

心说这是个什么人啊!?

第一人家在这里聊天,你要是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是不能唐突打断的,这是礼节啊!?

第二你在主人家做客,什么时候开饭这种事情,只能听主人的吩咐,现在主人有其他客人还没送走呢,你就过来催着开饭,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你!?

最后,你要说话就大大方方地走过来,打个招呼,该说啥说啥,身体在门里面,伸出个滑稽无比的脑袋瓜出来,这对人一点尊重也没有啊!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波多叶集没有好气地白了李怀风一眼。

李怀风哪里肯受气,立刻瞪起眼珠道:“你瞅啥!?”

波多叶集怒道:“瞅你咋地!?”

李怀风从门里伸出一只胳膊指着波多叶集:“再瞅一个试试!”

波多叶集道:“试试就试试……。”

“哎哎哎哎……!”藤堂八舍心说,这俩人真是冤家,见面就像是要开战一样,赶紧劝李怀风道:“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安排开饭。”

李怀风凝重地点点头:“这次回了来的人多,还有病号,多加两个菜。”

“您放心,我给您加四个。”

李怀风感激无比:“你真敞亮(大方,办事痛快,不抠门)!”

藤堂八舍得意地一抬下巴:“咱俩谁跟谁啊!”

李怀风瞪了一样波多叶集,脑袋和胳膊都钻进里面,消失了。

波多叶集看着藤堂八舍,一脸惊讶。藤堂八舍也感觉自己刚才一股东北农民的对白有些失身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这位客人生性洒脱,不拘一格,和他相处久了,真的感觉一些俗礼和规矩有些麻烦了,不由自主地,就俗气了起来,让波多公子见笑了。”

波多叶集也不好意思说他什么,毕竟自己是来求人办事的。

意兴阑珊地笑笑:“没什么,在下只是感觉,您的这个客人不知深浅,不讲仪礼,早晚一定给您添很多麻烦。”

“呵呵,这也没什么。”藤堂八舍道:“正好相反,和聪明人、有礼貌的人相处久了,和他在一起倒是感觉更放松,更自在些。呵呵,不说这些了,天色已晚,老朽不留公子久驻了,我们改日再会。”

波多叶集点点头:“我也要去打探那个高人的下落了。不管他提出什么条件,哪怕是要我给他做牛做马,我也绝无二话,为了轻动他出山,我愿意以最低的姿态侍奉于他。”

“既然如此,我祝波多少爷马到功成。再会。”

“再会。”

藤堂八舍之所以在李怀风出现之后,就匆匆地结束谈话,是因为他已经和李怀风有了默契,李怀风这个时候探头探脑地来问什么时候开饭,绝对不寻常。

无论从哪个角度分析,这句话都太奇怪了,李怀风那边一大摊子事儿,怎么排现在也轮不到饭局。所以,藤堂八舍知道,李怀风其实是在催促自己,而且有他的难言之隐,所以才说了句这么没有前后铺垫的鬼话。

藤堂八舍匆匆地送别了波多叶集,立刻转身回去,结果得知,他们今天救回了滨崎家的长子——滨崎诚!而且,滨崎诚也被黑崎龙二砍掉了一只手。

藤堂八舍震惊不浅,以往他是痛恨滨崎家的,滨崎静也好,滨崎诚也好,他都有着难以抹去的反感。但是,眼看滨崎静受尽折磨,滨崎诚被砍掉手臂,他也意识到,或许,自己的敌人只是黑崎龙二一人,滨崎静也好,滨崎诚也罢,他们也都是和自己一样,是黑崎龙二的敌人罢了。

里间阁楼,藤堂八舍用自己的医术如法炮制,又给滨崎诚接上了手臂。(之前接过陈小希的。)

滨崎诚好不容易慢慢转醒,发掘自己的手臂有了知觉,而且打上了石膏夹板固定。

藤堂八舍道:“你们的运气好,我的家族专门有这副药膏和手艺,接筋续骨是我们的手艺。像李怀风先生之前的,身体里都是残碎的弹片,那样的伤我可治不了。而你们这种断手断脚,只要时间不长,切口不复杂,我都能好好地给你们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