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宫春阑 !王芝樱在旁边看着一出“狗咬狗”的好戏,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啊哈哈哈……好啊!好啊!再掐啊!瞧瞧你们那副嘴脸,真是面目可憎啊!”王芝樱不禁幻想,若是被皇上看到这一幕,不知他会作何表情?那场面一定精彩极了!

二人停下,同时转脸惊异地瞪着王芝樱。这个疯女人,是在故意煽风点火?

“樱贵嫔,你休得幸灾乐祸!无缘无故拉了我来,还想我与你作证么?我根本就没写过这劳什子信笺,即便上面染了海棠香味我也决计不认!”现在想来,王芝樱大抵是想利用她对付慕竹,她才不愿意白白给人当枪使!

此时,慕竹也有些回过味儿来,亦义愤填膺地指责道:“樱贵嫔!难不成你是想挑拨嫔妾与歆嫔的关系?”

王芝樱反手一个巴掌甩在慕竹脸上,咬牙切齿道:“还轮不到你质问本宫!”话毕指了指一旁的姚碧鸢:你们,把她给本宫捆上;“嘴巴堵住、眼睛蒙上!除了相思,其他人都给本宫到外面守着。”接下来她与慕竹的争锋,其他人还是不看为妙。

慕竹被这一巴掌打得嘴角开裂,血腥味在口中四散开来。慕竹心慌得厉害,她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贵嫔娘娘,嫔妾错了!嫔妾不该顶撞娘娘,可是嫔妾也是太着急了!嫔妾真的是被奸人陷害了啊!这个木偶,嫔妾从来都没见过!嫔妾发誓,如果所言有一句虚假,便让嫔妾不得好死!”慕竹死死抱住王芝樱的腿,她深知此时不能再激怒对方。

“竹美人,坏事做多了总要遭报应。即便你没害过本宫,难道你就不曾害过别人?”王芝樱弯下腰贴近慕竹,一字一顿道:“本、宫、就、是、你、的、报、应!”

慕竹狠狠推开王芝樱,身体频频向后挪动,仿佛不离得远些就无法呼吸似的。慕竹声音颤抖道“樱贵嫔你想干什么?你是想给我私设罪名吗?告诉你,我不会认的!你没有证据,就算告到皇上、皇后那里我也不怕!”单凭一个木偶,休想诬陷她!她才不会像海棠一样蠢呢!

“不认?可以啊!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你,必须死!”王芝樱眼中闪烁着诡异地兴奋之光,那光芒将慕竹刺得浑身瘫软。

“为什么?嫔妾不曾妨碍过贵嫔,甚至处处帮助、维护贵嫔,可为何您还要置嫔妾于死地?嫔妾究竟是哪里得罪您了?”慕竹不敢相信,王芝樱竟然无缘无故地就想杀她!

“你巫咒本宫,还不算得罪?”王芝樱硬是要把巫蛊真凶安在慕竹身上。

“嫔妾解释过很多次了,不是嫔妾做的?”慕竹百口莫辩。

“谁能证明?或者说,有关系吗?本宫宁错杀了你,也不放过任何可能威胁到本宫的人,懂吗?”王芝樱邪肆一笑,那笑容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慕竹心知今天或许难逃一死了,但是她还不想那么快放弃。她要努力争取一线生机:“樱贵嫔,嫔妾求您了,饶过嫔妾吧!嫔妾发誓嫔妾是清白的!只要您高抬贵手放过嫔妾,嫔妾保证拼尽全力为贵嫔找出真凶!并且,从今往后,嫔妾都听贵嫔差遣!”

为了活命慕竹不惜放弃尊严,但对于慕竹的投诚,王芝樱显然不感兴趣。一个小小美人,留下来能成什么大事?何况她心机深沉,谁知道日后会不会反咬一口?把慕竹搁在身边,无异于养虎为患!

王芝樱笑了。那笑,是在嘲讽慕竹太天真;那笑,无处不散发着浓浓的死亡气息。她随手推到了桌上的一个陶瓷花瓶。花瓶摔落在地碎成不规则的几瓣,其中不乏锋利尖锐的碎片。

王芝樱捡起一块又长又尖的碎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慕竹。还不等慕竹做出反应,洁白细腻的瓷片就没入了她的胸口。

慕竹徒劳地张大着嘴巴,可惜只能感到进气却没了出气。她想大声求救,却一句话也说不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胸口喷涌而出的鲜血铺满柔软的羊毛地毯。

缩在角落里的姚碧鸢虽然看不见,但是她能感受到殿内诡异的气氛。刚才花瓶打破一瞬间的响动已经将她吓得够呛,而现在清晰可闻的血腥味弥漫四周,她已经吓得快灵魂出窍了。

王芝樱蹲下身来与死不瞑目的慕竹对视一瞬,嗤笑着替她合上双眼,并与其尸体对话:“你费尽心机谋算了这许多年,值得吗?最后还不是轻而易举地被人打杀?所以说啊,对付你这种心机似海之人,根本不用什么谋略、计策。只需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像这样,‘兵刃’加身……”说着,将碎瓷片从慕竹身体上拔出,再抬起尸体的手让她自己握住瓷片。

一幅“畏罪自尽”图,完美呈现。

突然想到姚碧鸢还在屋内,王芝樱朝相思使了个眼色。相思立刻会意地将角落里的姚碧鸢揪了出来。

姚碧鸢被蒙着眼睛推搡着踉跄几步,跌在王芝樱脚下,整个人已经抖成了筛糠。

王芝樱细细一看,姚碧鸢的裙摆上竟染上了些许红色。可是她离慕竹的尸体老远,血根本溅不到她身上。

“你不会是有了身孕而不自知,被吓得小产了吧?”按理姚碧鸢生养过九皇子,不该不懂这些。她抽掉堵塞着姚碧鸢檀口的丝巾,让她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