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宫春阑 !骚乱持续了好一阵子,直到几位主事娘娘齐聚秋棠宫才渐渐平息。

“乱糟糟的怎么回事啊,大半夜扰人清静?”徐萤的宸栖宫离得不远,她最先赶到了。

两名闻声而起的粗使宫女害怕地抱在一起发抖,其中一个摇着头说:“奴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平日照顾小主衣食住行都只有花穗一人,我们是近身不得的。”

而另一个宫女显然已经被吓傻了,居然口不择言:“小主一定被恶鬼附身了!”她一刚说完,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原来是慕梅举着手掌,狠狠地赏了她一个大嘴巴:“贱婢,胡说什么?竟敢在皇宫內苑妄言鬼神之说,活腻味了!”

两个宫女胆子都被吓破了,顿时伏地大哭起来。徐萤听得心烦,朝冬福摆摆手,冬福立马命手下堵了二人的嘴。

“皇后怎么还没来?不等了,慕梅你去敲芳嫔寝殿的门。”又到了她徐萤展示威严的时刻了。

慕梅奉命叫门:“芳嫔小主,请开开门。皇贵妃驾到,请小主出来迎驾!”

众人等了半晌,不见里面应声。正当慕竹想再度叩门之时,屋内突然又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吓得众人齐齐后退。

“快开门!小主再不开门,就别怪奴婢得罪了!”慕竹身后的几个内监正准备砸门,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来应门的花穗双目通红、面如金纸,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这时候,围观看热闹的陈贵人突然惊恐地指着花穗,结结巴巴道:“血、血……她的手上都是血啊!”陈露云这么一叫,大家的目光都往花穗的手上集中过去。

“真的啊!她的手上怎么都是血?她不会……不会把芳贵人给……”谢贵人都不敢再往下想了。

“不许胡说!”徐萤不满地瞪了谢珊一眼,她阔步走到花穗面前问道:“你手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你家小主怎么了?”

花穗木然地看着自己占满鲜血的双手,嘟嘟囔囔:“小主……小主……”下一瞬花穗似魂魄归壳,猛然跪倒,抓着徐萤的裙角号啕大哭:“娘娘救命!皇贵妃娘娘救救我家小主吧!”

“你起来慢慢说!”徐萤略带嫌恶地将花穗推开一些。

“太医……快叫太医!小主她……大出血了!”花穗边说还边举着布满血渍的手给众人看。

“冬福去叫太医来。”徐萤吩咐下去,又奇怪地看着花穗:“芳嫔怎么会大出血?是哪里受伤了?”

缘由实在难以启齿,花穗咬着嘴唇不知该怎么说。

“这种时候还有隐瞒的必要吗?非要本宫着人给你用刑么?”凤舞踏着夜露姗姗来迟,众人皆躬身相迎。

“皇、皇后娘娘……”花穗知道一切都满不下去了。

“你家小主伤中,怎么不早请太医。非等到命在旦夕才懂得求救?你怎么做奴才的?”凤舞不理会花穗,径直就往寝殿内走去。

“娘娘不可!”花穗扑身抱住凤舞的脚,哀求着:“娘娘千金之躯,不可如血污之地啊!”

凤舞停下脚步,低头睇着花穗:“那你倒说说,芳嫔究竟是怎么了?”

“小主她……她流产,大出血了!”花穗眼睛一闭,一咬牙说出了真相。

“什么?”凤舞和徐萤异口同声,她们觉得此事简直匪夷所思!

“笑话!谁不知道皇上从未翻过芳嫔的牌子?她怎么会怀孕?又何来流产一说?你这奴婢,好大的胆子!”徐萤气极反笑。

“奴婢不敢撒谎,更不敢诬陷主子!小主的孩子……并非龙种!”花穗此话一出,更是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这时轮夜值的太医匆匆赶到,凤舞让妙青和他一块进去照看,徐萤也派慕梅跟进去查看情况。花穗则被留下来讲述事情的始末原委。

杜芳惟自顺景十年入宫,四个寒暑独守空闺。肉体上的空虚她尚能忍受,但精神上的孤寂却日日折磨得她快要发疯!所有人都在背地里嘲笑她、讥讽她,她连一个卑贱的句丽乐伎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