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不是好惹的 !这时候虽然有了急救电话,但在这种远离大城市的村镇,等到救护车来一切就都晚了。

许乐阳抱着景云松上了自己的半截美,拉着柯暮霭,先到镇卫生所进行简单的止血包扎,然后开车火速往县里赶,初步诊断为颅骨出现裂纹,县医院条件有限,不过这里毕竟有医有药,许乐阳的小车不适合转移病人,否则容易导致病情加重,只能在这里等待市医院的救护车。

从市里到县里的这段路程虽然很长,但道路修得畅通平坦,救护车用了将近四十分钟赶到,看着白衣护士下车把景云松抬到车上,柯暮霭腿都软了,许乐阳抱着他,低声说:“木木别怕,松松不会有事的,大夫说只是有裂纹……”

柯暮霭一边点头,眼泪一边往下掉,不受控制地,啪哒啪哒,掉个不停。

救护车在前,许乐阳开车载着景云松在后面,一直跟到市里,住进了省医科大学附属二院,算是这个城市里排名前三的医院了,景云松被推进手术室,柯暮霭跟许乐阳坐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柯暮霭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医生出来,告诉自己他们已经尽力了,然后推出来一具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尸体,早上还活蹦乱跳的松松,变成了尸体躺在车上……一想到这里,柯暮霭就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紧,窒息得喘不过气来,胃里一阵阵犯恶心,他蹲在椅子边上不停地干呕,眼泪流个不停。

许乐阳把他搂在怀里:“木木不怕,松松很快就能出来了……”他看柯暮霭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两只手不受控制地抽搐,也吓了一跳,“木木,你感觉怎么样?”他用手拍打柯暮霭的脸颊,“木木,你不要吓舅舅,你跟我说句话。”

“我没事。”柯暮霭深吸两口气,不住地告诉自己要放松,一定要放松,过了好一会,手上得抽搐才停止,他抱住许乐阳,轻轻地哭出来,他不敢大声,只能轻轻地啜泣,眼泪涌个不停,“我早就应该把那个王八蛋送进去的!是我害了松松!是我害了松松!”

“不怪你!不怪你。”许乐阳紧紧搂着他,“柯永利就是个畜生,你一个小孩子能拿他怎么样?你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木木,你别着急,你要是倒下了,待会松松出来看不见你,他该着急了,你们都是好孩子,都不会有事的,你们不是还说,将来要给我养老的吗?”他说着话,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掉,甥舅两个抱头痛哭。

煎熬似地过了三四个小时,手术室里的灯终于灭了,柯暮霭腾地站起来,之后发现双腿软的跟面条一样,身体软软往后瘫倒,许乐阳单臂夹住他,等医生出来:“大夫,我干儿子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大夫看着柯暮霭的样子,宽慰他们,“你们不用紧张,他没伤到大脑,一切都很好,观察二十四小时,没有不良反应之后,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许乐阳和柯暮霭颓然地坐会长椅上,很快,景云松就被推出来了,许乐阳让柯暮霭在这里守着,自己回去准备钱,柯暮霭没看到人醒过来,始终提心吊胆,又寻思回去用什么办法收拾柯永利,心乱如麻,当天晚上,白钧翼先带着一万块钱赶过来,看着柯暮霭坐在椅子上摇摇欲坠的样子,吓了一跳:“木木,你怎么这样了?我听乐阳说松松已经没事了?”

他先去交了钱,回来拉柯暮霭:“你别着急了,走,我先带你吃点饭去。”

“我吃不下。”柯暮霭坐在那里,眼泪已经流干,沙哑地问白钧翼,“故意伤害未成年人,能判多少年?”

白钧翼想了想说:“松松虽然法律上的监护人不是他,但是他妈跑了,他妈又是明着在村里跟柯永利过了好几年,村里人都可以作证他们有抚养关系,具体怎么判,得看法官的了,不过故意伤害罪,致人重伤的,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不够。”柯暮霭轻轻地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白钧翼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爸,你们给抓起来了么?”

“还没有,他也是被你小舅打伤得很重,在县医院接受治疗,而且因为他和松松的抚养关系,现在又没有原告,因此只做了笔录,暂时还没有抓他。”

“我知道了。”柯暮霭站起身往外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