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相医 !书院暴力事件算是就这般谈妥了,总归是没闹出丑闻来。司马院长很是松了口气,毕竟南淮书院学生因私掐架,弄上公堂的话,对书院的名声也是很不好的。

范少爷自然不敢再与子暮同屋居住,黄小胖同学又再度搬了回来。

“大哥!”黄小胖带着行李扑进宿舍,就一把抱住了子暮的大腿,“大哥!我好想你哦!”

子暮面无表情的脸似乎都被他这煽情的动作弄龟裂了……

“老家一堆屁孩孤立我!他们都不和我一起玩!好容易守到开学来书院,没想到竟然被调离到别的寝室了!我昨晚上一夜没睡!就等着大哥半夜唤我起来倒水喝!可是你知道吗?竟然一夜都没!有!人!喊!我!倒!水!”

子暮摸摸鼻子,暗自琢磨自己是不是平日里奴役他奴役狠了,小胖同学出癔症了都!

“早上起来我习惯性的给同屋叠被子到洗脸水打饭,可你知道那人跟我说什么吗?他竟然说:都是同窗,不必如此客气!真虚伪!那人绝对是故意要和我保持距离!疏远我!一点儿都没有大哥你贴心!”说着黄小胖圆鼓鼓的脑袋还在子暮的腿上蹭了蹭,以示亲昵。

子暮盯着黄小胖,难以相信自己竟然容许这卑微的人类上下其手,越发坚定了继续再接再厉奴役某人的心念。

却说此时杨子熙正在替子暮善后。她先做的是鼻梁的整形归位,由于已经脱了两天,范缜范公子的鼻骨位置肿胀了起来,杨子熙给推了一针消肿针,同时进行了面部麻醉。

姚御医站在一旁观摩,他对于仁和堂的‘手术’十分感兴趣。

“羊踯躅少许、荣莉花根少许、当归少许、再加几片菖蒲,用水煎服,我们御医院的麻药通常都是令人昏睡后再施术的,还真没见过贵馆这般,不麻醉便动手的。”姚御医好不藏私的款款而谈,“正骨的痛感强烈,万一患者躲闪,岂不是很容易整错位?”

杨子熙笑道:“我已经施了麻醉了,是用针剂却不是汤药,再者又是局部麻醉,所以病患没有昏睡。不信您大可以问范公子,可能感觉到脸上疼?”

“局部麻醉?”姚御医诧异的冲范公子道,“你真感觉不到疼?”

范缜此刻闭着眼睛,被杨子熙摆弄鼻子,他瓮声瓮气的道:“不疼,只觉得麻麻的,脸上什么感觉都没了。”

“真乃神奇啊!”姚御医拍手赞道,“能令身体的一部分失去感觉,却不至令人昏迷?却不知这药剂配方是什么?”

“复方氯胺酮注射液”杨子熙笑眯眯的答道,这老头倒是有意思的很,表面上醉心医术,很愿意做学术交流,开头便毫不犹豫的抛出了麻沸散的配方,但这少许几片的分量含糊不清,配方说了便等于没说。

她倒不在乎什么麻沸散的配方,不过既然姚老头玩滑头,那她也没必要坦诚相待,抛出个药剂学名,就够他琢磨的了。

姚御医没有再问,两位‘同行’心照不宣的笑了笑,杨子熙又帮着给范缜垫鼻子去了。

手摸定了位,杨子熙用鼻骨钳深入范缜的鼻腔塌陷处,钳住软组织和骨片,微微一拧,只听到吧嗒一声脆响,范缜条件反射的涕泪横流。他并没有觉得太疼,只是酸胀着,抽了抽鼻子,终于通了气。

“近期要忌口,辛辣海鲜都不能吃了,另外尽量以口腔呼吸,让鼻腔休整一段时日。最重要的是忌面部吹风,出门的时候记得把脸围上,等长好了再说。”杨子熙嘱咐道,“一个小时之后,麻醉过去了会有些难受,没有受伤的时候那么疼了,但会很酸,你不要用手揉。”

范公子身边陪着的小厮用笔纸一一记下了,又急急的道:“杨小神医,我们公子这鼻子好了,那头发……”

“那可是精细活,不急。”杨子熙又给范缜推了针头孢,安抚道,“你的鼻骨需要注射消炎药十五天,这期间是不适合做植发手术的。放心,等鼻子养好了,我再给你植发,包准年关的时候你的头发恢复正常。”

有了这句话,范缜心安了许多。他抬手想摸摸鼻子,却被杨子熙一把拦住:“别乱摸!这会子可不能碰!”

范缜扯了扯麻布的嘴角,心中惊奇不已,没有任何痛感的,鼻骨便接好了?这简直匪夷所思!他忍不住问道:“你们仁和堂医馆还真是特别!和我以前去过的医馆没一点儿相似的地方!是不是只要是人身上掉下来的玩意儿,你们都能给重新安回去?”

杨子熙给他鼻孔里塞上两个酒精棉球,笑道:“那也得看是什么,譬如孕妇肚子里掉出个孩子,我们可没办法给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