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寂静。

午后的阳光透过那座阳台,落了进来,轻轻的洒在铺了毛毯的地板上。

天花板上的那个窟窿还在,昨天被白痴撞破的玻璃也没有更换。那名女佣已经没有了昨天的精神,神色木呐,看着前方的视线失真,似乎已经痴呆……

“很……奇怪吗?”

不知什么时候,床上的凯特莉娜醒了。那头淡紫色的长发承托着她那憔悴而苍白的脸庞,看起来更是毫无血色。

胡桃一听凯特莉娜说话,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大声道:“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说你根本就不存在?为什么他们又看不见你?为什么!”

今天没有了零食吃,小面包的注意力终于转到了床上。她看着胡桃和凯特莉娜,吸着手指,一脸期待着什么的表情。可是,白痴却是轻轻的抱住了她,同时小心的捂住她的嘴,告诉她不要说话。

床上,凯特莉娜只是在笑着。她没有任何的回答,似乎也给不出任何的答案。看着胡桃的眼神也是十分的涣散,渐渐的,仿佛又要睡去。

“喜歌儿!”

那边的女佣一听到胡桃叫自己的名字,终于浑身一震,从失神中回过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这个病……姐姐的这个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女佣歪着脑袋,一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但,她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不仅如此,她的脸上也是越来越见迷茫,偶尔几次视线瞥向床上时,她都会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似乎有什么东西没看到。然后立刻闭眼,再次睁开,视线和凯特莉娜对上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整个下午,胡桃就是在这样的不断吼叫中渡过。她拼命的摇着凯特莉娜,不让她睡着。可不管她怎么问,都再也无法问出任何一句话。没有人告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她面前的凯特莉娜就犹如一尊极易破碎的玻璃制品,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离开伯爵府后,胡桃就一直在哭着。她不断的拉扯着白痴的衣服,说那些女佣没有良心,莱尔斯伯爵对她们那么好,现在反而忘了自己家的大小姐,这简直比反叛还要严重。

斜阳西下,白痴却没有给出任何的解释。他只是静静的拉着小面包,再任凭胡桃不断的哭诉,冰冷的视线时不时的望着伯爵府的方向,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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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十五天里,胡桃再也没有来找过白痴。她以自己公主的权力,大肆的调换莱尔斯伯爵府内的守卫和女佣。然后又叫了皇城内最有名的二十几位挂牌医师前来,集体给凯特莉娜治病。

可是,结果却让她失望。

那些守卫和女佣们刚开始还算是对凯特莉娜十分敬重,每一个都不辱使命。可往往只是半天,这些守卫和女佣就如同之前莱尔斯家族的亲兵一样,变得不再记得那位大小姐。而那些医师甚至是在给凯特莉娜进行检查的半途当中,忽然变得迷茫,看不见凯特莉娜……

没有人记得她……

也没有人看得见她……

可她却还是存在的,不是吗?

她还是活着……只是有些病痛,但她还是活着,有呼吸,有体温,并没有消失……

不是吗?

十五天后的傍晚,此时,已经是10月28日。在这个吹过的风已经渐渐有些冰冷的季节里,距离时间结束的11月4日,只剩下不到7天。

“白痴,我该怎么办?呜呜呜……”

树屋上,胡桃抱着小面包坐在床上,对着在那边忙碌准备晚饭的白痴,哭丧着脸。

白痴瞥了一眼胡桃,再看看她怀里的小面包……很显然,她已经把小面包当成了绒毛玩具,今天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抱抱她,治愈一下自己的吗?

做好晚饭,白痴将一碗粘粘稠稠的芦荟汤放到小面包面前。小面包冲着汤碗伸着手,抱住,开始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喂!你说啊!现在我该怎么办啊?呜呜呜……为什么啊……为什么会没有人再记得凯特莉娜姐姐啊?为什么每个人看到她都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啊?!就连坎帕先生我也找过了,可坎帕先生硬是摇了摇头,说姐姐的生命真的不长久了……呜呜……我不管,白痴,我要你彻底医好凯特莉娜姐姐!不然……不然我就让你去演戏剧,专门……专门让你演坏蛋!呜呜呜……”

白痴没有理会胡桃,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吃着手中的面疙瘩。对于旁边胡桃的吵嚷似乎完全不以为意,更没有去理会的意思。等到手中的面疙瘩吃完,他才接过面包手中的碗,放入水槽一并洗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