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死了吗?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尽管还能勉勉强强看出这里是时计塔,但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四周的一切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低下头,看着地面上的那具“尸体”。

面包躺在那里。

泛白双眼。

死了。

面包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尸体,淡淡地看着。

愤怒吗?

还是说,觉得很不甘心?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体〗内那没有任何心脏跳动的感觉没有。

原本预想中的不甘,愤怒,憎恨等等负面情绪,现在全都没有。

这就是死后的感觉吗?

感觉不到任何的负面感情也感觉不到任何的正面感情没有留恋,没有痛苦。

没有绝望,同样的,也没有希望。

什么都没有……

这,就是死亡?

面包看着地上的那个尸体,看着她,浑身上下沾满血污,双腿扭曲,一点都不漂亮,一点都不像叭叭心中喜欢的面包的样子的尸体。

之后,她毫不留情地转过头,望着上方,漂浮起来。

死了的感觉……似乎也不怎么样。

但是…感觉有些奇怪啊。

虽然自己没有听说过这种事,但隐隐约约的似乎人死掉之后应该有谁来接自己吧?

不行,想不起来。算了,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那么现在……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面包飘飘忽忽地上升,显得对四周的一切都不在乎。

慢慢地,她的灵魂穿透那布满了齿轮的墙壁,穿过那些砖瓦,穿过许许多多的大小管道,最后……

她,来到了一间宽敝的房间内。

实验室……是吗?

面包抬起头,心不在焉地望着这间宽敝的实验室。看着那些在这里走来走去身上披着白大褂的吸血鬼。

啊,………,血族。

原本,自己应该很痛恨这些吸血鬼的吧?

但是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他们是要做什么也好,不做什么也好,都和身为死人的自己无关。

“呜!”

飞溅的鲜血,从自己的身体中穿了过去没有什么好怀疑的。因为自己已经是灵魂了。灵魂,没有实体,不是吗?

面包转过头,望向鲜血飞来的方向。只见那个名叫泽伦斯,斯卡雷特的男人跌向一旁,撞在一台仪器上。胸口上出现的一条可怕伤口应该就是那些飞散的血沫的来源。

快要……死了吗?

面包冷漠地看着那奄奄一息的男人,没有任何的感觉。

现在的她,只能这样看下去,看下去……

“来,首先,让我们先把实验做完。给我们的斯卡雷特先生安排一个好座位,让他好好目睹崭新血族诞生的瞬间。”

菲尔特重新变回人类的外表,他冷笑着,手一抬,立刻就有两个吸血鬼走上前一左一右地架起泽伦斯,将他直接拖到一旁的椅子上,绑好。

这个刺客低着头,严重的失血让他的情况近乎休克。

面包缓缓飘到了这个男人的身旁,悬在半空,抱着自己的双膝,看着他。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个男人也会死掉。然后,就会看到自己了吧……………,

“老公?老公!老公你说话啊!你到底怎么样了老公!”

焦急的呼声,从那边传来。

面包回过头,只见那张试验床上一排躺着三个人。中间那个女性大声哭喊着,那一头红色的头发凌乱赤红色的瞳孔中显示出无比的焦急。

“老公!你别吓我啊,快点说句话啊!老公!”

“哎哟哟,不回答一声吗?一日夫妻百日恩,来说说话吧。”

菲尔特抬起泽伦斯的头,让他看着前面的试验床。昏昏沉沉的泽伦斯恍惚间看到了那边的妻子,原本近乎半昏迷的泽伦斯突然抬起头瞪大那双充血的眼睛,看着前方。

“你们想要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全都冲我来,放了我的妻子和孩子!!!”

面包抱着膝盖,飘在空中冷冷看着在那里咆哮的泽伦斯。

这个男人真笨娄么可能仅凭两句话就放了你的妻子?而且,你算什么?凭什么要听你的?

“呵呵你们夫妻还真有意思。全都说同样的话。真是令人感动啊~~这种浓浓的亲情。”

菲尔特挤着眉毛,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声。一旁的因斯尔顿却是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嘿嘿冷笑一声。

“别急,你会死的,至少,你会死的十分痛苦。不过只要幸运的话,你的家人都可以活下来。这一点…嘿嘿,我可以向你保证。”

“真的?真的?!”

因斯尔顿没有去理会这边泽伦斯近乎绝望的祈求,他的手一挥,喊了一声“实验准备兰之后,立刻就有三名身穿白大补的血族成员走上前,分别按住试验床上的三个母女。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哀嚎,在这间实验室内冷冷回荡。

但换来的,却只能是那些吸血鬼嘴角上的那一抹冷笑。

面包默默看着那三个吸血鬼将引血针插进玛琳,雷米lì亚的胳膊,芙兰多露的脑门。伴随着那些鲜血再次溢出,两个小女孩因为疼痛,再次哭喊了起来。

无力,也无能。

泽伦斯被压在椅子上,无法动弹分毫。

那边的母亲也是含着眼泪默默忍受着女儿们那痛苦的叫声。却无法作出任何的反应。

接下来的一切就显得那么的直接,吸血鬼将那三管鲜血互相混合,之后,再重新注入那三人的〖体〗内。在做完这一切之后,那三只吸血鬼立刻退开,其他的血族成员也是互相点了点头,迅速退回那边的遮蔽室。

“好了,夫妻情深,现在我们就给你一点时间,让你们夫妻俩好好说说情话吧。毕竟再过一段时间你就要成为我们的食量了。”

泽伦斯一愣,抬头,看着身旁的因斯尔顿和菲尔特。

这两个吸血鬼哈哈一声大笑之后,就跟着那些血族一并进入房间,锁上门。

……………………………………………………………

原本拥挤的实验室,在这一刻,变的安静起来了。

四周的一切显得是那么的空旷,除了那些偶尔发出一声“滴”声的仪器之外,这里,就像是墓地一般的安静。

只,…………………,老公?”

试验床上的玛琳努力抬起上半身目光中充满焦急地看着那边的椅子。

很快,她就看到了泽伦斯胸口撕裂,浑身是血的样子。看到丈夫如此模样,一股钻心的疼痛,立刻在她的心里扬起。

“老…我……我……”

“我……没事。”

泽伦斯,这个男人艰难地抬起头,望着前方摊在试验床上的妻子。

尽管胸前伤痕累累,但他还是咧开嘴,强行露出一个笑容。

“我没有事只要你没有事,我们的孩子没事就行了。”

泪水,从玛琳的眼角滚落。她抽泣了一下,继续看着那边的泽伦斯。

“老公,你疼不疼?”

“嘿,说不疼……是安慰你呢。”

泽伦斯低下头,喘了几口气,再次抬起头笑道“不过现在我们更重要的事情是想个办法早点离开这里。

迷雾之森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我们需要再另外找一个不会让你受到任何打搅不会让我们的孩子受到任何打搅的地方。好好定居。”

“咳咳然后,呵呵,我们会继续过之前这两年的这种幸福快乐的日子。一直到……永远。”

玛琳用力点了点头,她的脖子始终这样抬着卒些累了,因此倒下。她紧紧抿着自己的嘴唇泪水,此刻更是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流出。

面包就这样看着,看着……

她看着这一家人现在互相安慰,寻找逃脱的机会。

在这双已经没有了生命的翡翠色瞳孔之中,她究竟还能看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