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监牢之内,同围的么群依曰忙忙碌碌。

在那一间间的隔离室中,一些身体已经开始逐渐变异的人嘴里开始发出痛苦的惨叫声。而在他们的旁边,穿着防护服的人则是立刻取出镇痛剂,往他们的手臂里打进去。

疯狗继续往前走着,白痴自然也是在后面尾随。两个人一边走,一边继续着这个话题。

“这种病毒的传染性非常强,甚至强大到了只要呼吸到对方的一口呼吸都能够被感染的地步。更糟糕的是,这座城镇里的药物也渐渐不支,不知道,究竟能够撑到什么时候去。”

两人的脚步穿过那些发出凄惨声响的监牢,隔着那铁栅栏,给人一种仿佛在参观一个怪物博物馆的感觉。走了一会儿后,两人终于来到了监狱的另一边,站在一堵单向玻璃窗前。

白痴看着玻璃窗,里面,是一个白色的干净房间。一改刚才在外面的那种污秽和恐怖。

在那干净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桌子,刚才那个小女孩正躺在上面,依旧闭着双眼,似乎,还是没有能够醒来。

“对于成东人来说,从感染到完全变成那样的怪物可能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但对于孩子来说,时间会非常短。”

疯狗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继续道、

“这间房间是用来观察情况的,在感染发作之前。病毒还不会借由空气传播,所以我们推断这段时间应该是最佳的治疗时间。成年人一般来说可以在这里呆上一两个礼拜,而这个孩子,可能过两天就要从这里面转移出来。一旦从这里出来之后,也就意味着,她只能得到一些最基本的镇痛治疗手段。因为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太多的药物可以给她使用。如果真的进行到这一步的话,那么可以想象,她就等于没救了。”

疯狗带着白痴进入一旁的隔离间,在简单的消毒完毕之后。两人脱下身上的防护服,从另一扇门进入了这间白色的隔离室。

房间内很安静,和外面的喧闹完全不同。

白色的灯光照耀下,只有这一个孩子孤零零地躺在那张手术台上,没有人来照顾她,也没有人来对她进行诊断。白痴转过头,用略带一些疑问的目光望着疯狗,可得到的,却是一种莫名的惆怅表情“事情,已径快要压抑不住了。”

疯狗走到床边。双眼看着这个女孩,带着怜悯。

“现在整个梦醒镇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表面上的安宁却恰恰是底下汹涌波涛的掩饰。我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也许只有一两天的时间可以支撑了?我不知道。医务工作人员中也已经开始弥漫起一层绝望的情绪。反正再过半年就要灭世了,一些人救死扶伤的心也渐渐淡了。”

看着这个小女孩,疯狗再次呼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惋惜道:“可怜的孩子在你变异之前,我会为你灌下毒药。你不会变得丑陋,而会以一个人类的身份死去。”

白痴也来到了女孩的身旁,现在这个女孩的手臂上,脖子上等等露出肌肤的地方全都开始出现了些许的红疹。可见,疯狗所说的时间并没有什么夸大的地方……

“你,前两天曾经在镇长办公室说过,向雄鹿求援。”

白痴抛出最后一个问题。

“是

……,我没说错。”

疯狗抬起头,也不看了,直接走向那边的大门“雄鹿方面也已经回信了。至于回答我想,聪明如你。应该不会猜错才对。”

踢开门,啪的一声,疯狗已经离开了这间隔离室。看得出来,她的背影并没有什么失望的情绪,可想而知,打从一开始,她也不认为雄鹿会给出什么让她怀有希望的回答吧……

距离末日,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

在这半年的时间里,恰恰是需要聚集战斗力,统筹规划最后的战斗应该怎么打的关键时刻。

所以,任何的一兵一卒,任何的医疗物品都是十分重要的。即使是白痴,现在也无法想象现在究竟有多少的物资,多少的士兵被源源不断地送到了风吹沙,准备参与最后的决战。

这样的当口,对于一个并非自己领土的一个小镇内所发生的强盗事件,一个英明的国王会同意增援吗?

如果换成比较感性的木渎的话,也许会。

但换成现在已经成熟了的雄鹿之王,金的话,则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隔离室的大门关上,整个隔离室内,就只剩下白痴,和那个躺在床上的小女孩两个人了。

白痴没有离开这里他只是低下头,看着这个即使在睡梦中,也开始逐渐面露痛苦之色的小女孩。

他从旁边搬来一张椅子,坐下。

双手交叉,顶着自己的下巴,目光默默地看着这个女孩,陷入了沉思………

(人娄小子,你怎么了。)

暗灭的瞳孔从那些锁链之中缓缓露出,血红色的光芒略微冲淡了一些房间内的白色光雾。

白痴却没有回答这把剑,他继续注视着这个女孩,片刻之后,闭上眼,………,再睁开。

这个女孩,看起来只有六岁。

六岁……, 正是应该欢快成长的时候。

搜索着脑海中的记怕十二年前,那个丫头,也是只有六岁十二年前,杜兰树,还是那株略显矮小的杜兰树。

那个小丫头,也还在去哪里都抱着自己的大腿,怯生生地不敢松手的小家伙。

不过,那丫头有时候也很疯也会不理睬自己的警告,一个人跑出神圣恩宠去玩。

记得那一年,她又一次胡闹,跑到喷泉〖广〗场那边去玩水,结果一不小心,整个人都翻进了水池。

至今还记得,那小丫头浑身湿漉漉的一边哭,一边走回来的样子。

在那不怎么温暖的参天,当晚,这个小丫头就得了感冒高烧不退的躺在床上,满脑袋的都是红潮。

而自己,也是整晚上的都守在床边,握着这个小丫头的手,替她换着毛巾,时不时的测量她的体温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她,应该是面包,而不是翠鸟吧那个时候,她竟然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幼小。

她仿佛就像是一只离了群,受伤的雏鸟一般,需要自己的保护。

那整整一个晚上,小面包的手都抓着自己的手。即使自己是偶尔想要去倒杯水喝一口,那只小手也是十分不安的抓着自己,睡梦中,也不肯松开手。

呼………………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会开始觉得,一定要照顾好这个小丫头,让她长大成人呢?

是从一开始从那个女人的怀里接过这个丫头的时候吗?

好像是,好像不是。

还是后来抱着她跋山涉水来到雄鹿帝国?

好像是,好像也不是。

白痴绝对不会否认,曾经的自己视这个丫头如同累赘。千方百计的想要摆脱她。即使照顾着她,恐怕也只能说是一时的怜悯。

自己真的想过要照顾她长大吗?恐怕那个时候,自己只是想要短时间照看她一下,等找到合适的机会的话,就将她重新送人或是卖了吧……………,

短时间的照顾……

这短短的时间,不知不觉的,到现在,已经到了第十八年。

可是想来想去,自己还是不知道自己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决定要始终护着她,守着她。决定绝不松开被她抓着的手,自己的掌心,永远可以握紧那只小小的手掌……

不知不觉,到现在竟然已经过了十八年……

呼……………

再次,呼出一口气。

白痴抬起头,望着天huā板上那干涸的白色导力灯光。

低下头,看着这个女孩现在的她,也是如同当年的小丫头一样脆弱,不安仿佛只要这个世界稍微动一下手指头,她的生命之火就会刹那间熄灭,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

房间的角落里,闪烁出了光芒。

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幻觉,那头母鹿的身影,竟然就在这光芒之中浮现了出来。

白痴看着那头母鹿,母鹿也是看着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