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我爹。”孩子抱着已然气绝的父亲,眼泪不停的滑落。

虽然父亲对自己并不好,经常打骂自己,但是他还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我救了你。”这是一个事实。

“可是,你杀了我爹。”孩子固执的说道。

“你想报仇?”红衣男子抿了抿薄唇,再度开口。

孩子沉默着,头深深在埋进父亲的胸口,半响才做出了决定,抬头望着红衣男子:“想。”

“没有力量如何报仇?”红衣男子薄唇微扬,笑得轻蔑。

“我……我想要力量……”孩子握紧双手,鼓足了勇气。

“那么,跟我走。”红衣男子再次将手伸到孩子面前。

“可是……我是一个怪物……”孩子瑟瑟缩缩,小声的说着。

“他们只是害怕你的力量而已。因为恐惧所以才厌恶,才想要将给自己带来恐惧的事物抹杀。”红衣男子笑着,眼中一道紫芒闪过。

“你要记住,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拥有了强大的力量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孩子看着男子长相妖异的脸孔,听着他的话语,犹豫的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指。

“我跟你走。”

此时,他还不知道他接下来的命运会走上一条如何疯狂的道路。

“你叫什么名字?”红衣男子牵着孩子的手,领着他走出了这座燃烧着的村庄。

“莫小萌……”

“名字与人生的羁绊无休无止,名字的不完满烙印一生,就连命运都满布坎坷……”

幽暗的地下密室在暗淡的火光中显得越发的阴森,阵阵冷风吹过发出呜咽的□□,摇曳的火光在斑驳的墙上投下一道道诡异的阴影。

刺鼻的血腥气夹杂着腐烂的味道飘荡在密闭的空间里。

地下室宽敞的地面上流淌着暗红的液体汇聚成一滩滩的水洼。

地上一具具或完整或残缺的尸体杂乱的堆积、散落。

这些尸体看来都很年幼,稚嫩的脸上流露出恐惧与狰狞,仿佛生前受到极大的痛苦。有的尸体已经死亡多日,腐烂的躯体散发出阵阵恶臭,有的却是刚刚死亡不久,伤口处还有带着热气的鲜血涌出。

寂静的地下室就如同一座充斥着死亡的陵墓,时间在这里也如同禁止一般。

也许只是一瞬,也或者是过了恒古的岁月。

躺在血泊中一具较为完整的人体轻微的动了动。

这是个看起来才不过十来岁的孩子,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其中一些还在不断的冒出鲜血。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才让人知道,这不是一具尸体。

鼻间飘荡着浓烈的腥臭气味,刺激着脑部,他终于开始有点清醒的意识,手指动了一下,再动了一下,随着一声痛苦的□□缓缓张开了眼睛,艰难的扭动着布满伤口的身体在地上爬行着。

爬到另一具尸体旁,费劲的撕扯下那尸体上的衣服,用那布料将身上的伤口包扎起来,又再次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双眼空洞的望着上方漆黑的屋顶,身体上的伤口已经痛到麻木,仿佛再也感觉不到痛苦,对于活着的事实心中无悲无喜,早已失去应有的反应。

生命在这座修罗场中早已失去意义,现在的生,就是未来的死。

但是求生的本能还是驱使着他在这地狱中求得一线生机,翻过身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从那具尸体上撕扯下一块血迹斑斑的肉块,塞入口中,填补饥饿的胃。

几天的时间在黑暗中流逝,作为唯一的幸存者就在这墓地般的地下室中,饿了就以那些尸体为食,累了就倒在血洼中休息,等待伤势愈合。

脚步声在空寂中传来,一步步如同踩踏在心头。

一个身着红衣的妖异男子从地下室的通道走来,打开了封闭的房门,走到他的面前,如鹰隼般冷厉的眸子落在他满是血污的脸上。

孩子默默的抬起头,看着红衣男子的眼中只有空洞与麻木,还有隐藏在眼底的残忍与冷酷。

红衣男子满意的点点头:“很好,跟上。”说完向着地下室出口走去。

孩子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光芒,又回到死气沉沉的黑,从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步伐蹒跚的跟在红衣男子身后。

“你的编号?”红衣男子淡淡的问道。

“六十七。”空洞的声音。

“吾名罪攸。跟着我姓,以后你便是我的弟子。”

“是。”

“狞乃上古魔兽,相传在战乱之时,狞便会作为乱世凶兆的象征而降临凡间。”

“它的弑血与残暴有如它所昭示的不幸一样,让无数人死于它的利爪之下。”

“从今往后,它便是你名。”

溪水潺潺,清澈见底,溪中有鱼儿嬉戏。

岸边桃花盛放,粉色的花瓣随风飞扬,飘落溪中,顺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