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春风如旭,夏风如水,秋风如冰,冬风如刀,可这鹅国的八月天气,那灌入车内的风,却如冰刀一般划在他们的脸上,让姜明浩和阿龙都忍不住寒颤连连,仿佛除了脑袋里的意识之外,身体的每一处部位,每一寸肌肤,都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

“咳咳·······噗·······”

突然,阿龙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伴随着那气喘声,他猛地一口血雾从嘴里喷了出来,显然是内伤发作了,吓得郑指导员不经意间,脚下又是一簇,直接将油门踩到底。

“吱·······”

随着轮胎的高速旋转,地面立即扬起一阵橡胶摩擦产生的黑烟,车速再次一提,朝着杨家别墅开去,因为杨家别墅,就是阿龙口中那最安全的地方,也是目前姜明浩他们唯一能够去,且不会立即被发现的地方。

“哐当·······”

随着车速的提升,坐在后座的姜明浩和郑指导员都忍不住感觉到一阵猛烈的推背感,那原本早已被凝固的血块堵住的伤口此时在这激烈的震荡下再次裂开,二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来缓解身体的伤痛。

就在这时,在后座的阿龙突然蠕动了一下那惨白如纸的嘴唇,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是在那一阵咳嗽和一口鲜血之后,他已经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了。

郑指导员的眼睛透过后视镜,看着阿龙和姜明浩半昏迷的样子,心中自然是焦急万分,甚至都已经忘了自己也是个伤员。

突然,郑指导员的耳朵里清楚的听到一阵有节奏的敲击声,虽然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可以被忽略,但他还是通过后视镜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处在半昏迷状态的姜明浩,他的左手食指竟然在后座的真皮座椅上有节奏的敲击着。

郑指导员立即关上一边的窗户,仔细的分辨着姜明浩敲击的节奏,他突然发现,这是莫斯电码,于是很认真的在心中开始记着:

姜明浩所要表达的意思大致是:让郑指导员寻找机会,买一些白糖,葡萄糖,食用精盐,矿泉水,还有注射器。

当姜明浩把一连串的莫斯电码敲击完毕,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了一般,但是坐在一旁的阿龙,那萎靡的眼神中,却对姜明浩产生了一丝赞赏。

而当郑指导员听到白糖这两个字,心中依然知道姜明浩想要干什么了,因为所有学过战场紧急救治的军人都知道,在二战时期,德意志国家曾经就在战场上利用白糖为受伤的战士疗伤。

因为糖在伤口上时,会促进伤口的局部体液浓度增高,从而使得细菌无法生存,起到防止感染的作用,同时可以促进伤口的愈合。

试想谁会怀疑一个去商店白白糖和精盐的人是受了枪伤的匪徒呢?所以郑指导员漠然的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虽然郑指导员答应着,但是他心里很明白,姜明浩和郑指导员现在的伤势,仅仅依靠这些简单的处理,根本不可能治好,而且拖的时间越长,对他二人的生命越是危险,而且现在各大药店,估计都有敌人在把守,只要他们出现,便会被立即包了饺子,所以在郑指导员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虽然姜明浩和李玉龙他们在异国他乡经历着生死考验,但在他们的背后,还有人经历着心灵的煎熬。

此刻,在郑家的会客室里,坐着的不仅仅是郑勇的老头子郑钱华,还有李家的当家人李靖,也就是李玉龙的大伯,吴家的吴师亮,张家的张钦豪。

这四人,都是战场上一起摸爬滚打出来的兄弟,当然,也是目前京城算得上首屈一指的四大家的当家人。

也许是父子之间的心灵感应,那浓稠的亲情血脉,虽然是远在万里之外的鹅国,但是郑钱华依旧能感觉到自己的坐立不安和心惊肉跳,仿佛自己的孩子即将出事一般。

尤其是那突然断开的通话,还有从听筒中传来的惨叫和枪声,让郑钱华感觉就像是自己被围在千军万马之中一般,一阵心惊肉跳。

“砰········”

郑钱华猛地一拍桌子,突然手指着鹅国的方向怒吼道:

“妈的,小小的红毛鬼子,竟然敢动我老郑的儿子,老子非踏平他莫斯城不可!”

一旁坐着的李靖眼见着郑钱华脸红脖子粗的吼着,此时完全就是一个一点就炸的定时炸弹,立即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