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工厂抵押贷款,他的工厂连一块砖都看不见,怎么抵押?”贺江流住在一栋精致的白瓷小别墅里,白鹤镇新楼不少,但是装修这么漂亮的却不多。

很多农民花费一辈子心血建好楼房,却没有钱装修,所以到处都是红砖裸.露。贺江流这栋小别墅如同鹤立鸡群,过往的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小子倒是有点聪明,想出这种办法来增加投资。”镇书记贺会恩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以前老蔡家办养殖场的时候,不也拿养殖场贷款,有证明就行了。”丰年瑞正在竭力为季阳争取贷款,为他的成绩和荣誉努力。

贺江流沉默了,他是银行会计部长,比谁都清楚贷款的事情。不止老蔡家,白鹤镇有很多养殖户都采用类似的方式贷款,而他也得了不少好处。

不过这种贷款有风险,万一对方弄个假证明,拿到钱之后携款潜逃。所以想要用这种方式贷款,必须满足几个条件:知根知底,有担保人,有关系送礼物。

而季阳只是一个高中生,突然说要拿三百万建厂,显得十分突兀。而且他之前对贺江流的态度也不好,论公论私,贺江流都不想贷给他。

“可以这样,让他先买您那块地,一百万下去足够证明了。”丰年瑞看到贺家父子沉默,又添了一句。

“一百万就想买我那块地,你真当我要饭的。”贺江流不顾年龄长幼,指着丰年瑞道:“你是越活越回去了,他说什么你来什么,你家的地二十五块钱你卖不卖!”

马上就五十岁了,被一个三十多岁人指着鼻子呵斥,丰年瑞的心情可想而知。但他却不能得罪贺家,脸上还陪着笑点头,二十五块钱一平方确实低了点。

别说他们这些当官的不愁吃不愁穿,就是平民百姓,都不舍地轻易卖地。除非真的很缺钱,还有一些没远见没耐心的,才会以二十到三十的价格卖地。

“江流,坐下。”贺会恩好歹是书记,不能让人说他门风败坏,尊老爱幼是最基本的道德。制止贺江流之后,他又对丰年瑞道:“一百万肯定是不行的,要么加钱要么拿股票来押,就当我们用土地参股。地基搞定之后,我可以做主给他贷款,他投资多少我给他贷多少。”

法律规定官员不可以参股,不过有些事情就这样,不多解释了。贺会恩听说季阳要办天然水厂,感觉有一定前途,于是想横插一脚进来。

“好,我回去给他做一下思想工作。”丰年瑞听到股票两个字,心里有点为难。但是他觉着季阳要真想贷款,跟镇政府搞好关系,最终都要拿出一点诚意来。

“你去吧,不要勉强人家。”贺会恩摆摆手。

“我懂的。”丰年瑞点头。

待丰年瑞离开之后,贺江流起身问道:“爸,你真给那小子贷款?”

贺会恩神态淡定,回道:“他要是买得起那块地,证明他有那个能耐,干嘛不给他贷。这可是咱们镇第一个工厂,三百五十万再贷三百五十万,七百万的工厂规模不小。”

贺江流还有点疑惑:那小子明明是个高中生,不知道哪来的钱。

与此同时,季阳一家人刚吃完饭,正在聊工厂和方琳湘的事情。为了安抚方琳湘,季阳最终还是决定让她参与进来,正好季夏需要一个帮手。

“贷款的事绕不开贺江流,这人想要我的股份,多半会提出要求。我打算分3o%的股份出去,用来打通关系,尽快把工厂建设起来。”季阳沉吟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