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飞澜没答话,两条胳膊还搂着陶源的腰,只是哭声渐悄,又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红着两只眼睛,一边打着哭嗝儿一边说:“我吃两个蛋。”

陶源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嘴角抿出个笑,点了点头说:“好。”

宋飞澜刚刚凭着一时冲动扑到他怀里,此刻清醒过来不禁觉得脸热,可又不想离开陶源身边,只好微微低着头来掩饰窘迫。所幸陶源是个话少的,既不安慰也不调侃,只是在用心煮一锅面。

黏稠的蛋液一遇到沸水立刻凝固了一半,从透明变成白色包裹着中间的蛋黄。宋飞澜靠着旁边的橱柜站在灶台前,看着里面的面饼与鸡蛋被沸水湮没,发出热乎乎温暖的香气。陶源手脚麻利的洗了一根葱切成葱花,又转身用一双筷子轻轻翻|搅锅里的面,让他们煮得更均匀些。

宋飞澜两只眼睛一直盯着他的手,忽然说:“陶大哥,你真能干。”

陶源笑了笑,没有应声,只是问他:“你喜欢吃溏心蛋还是全熟的?”

“溏心。”宋飞澜说。

陶源听他这样说,直接将方便面的调料撒进了锅里,搅和了两下,待整锅汤变成赤红色,又将葱花撒在上面。“好了,去餐厅。”

他端着小铜锅的耳朵,小指上还挂着个隔热垫,宋飞澜拄着拐蹦跶到桌前,从他指尖取过隔热垫铺到餐桌上,陶源把锅子放在上面说:“你坐着等,我去拿碗。”

宋飞澜乖乖点头,坐在那儿等他。过了一会儿,陶源拿着餐具过来,帮他分了一碗面,上面铺着两个白里透黄圆润饱满的荷包蛋。宋飞澜说了句谢谢,低下头咬了一口蛋,刚出锅的食物,还烫得很,尤其蛋心被包裹在中间,宋飞澜当即嘶嘶哈出几口白气,却不忘观察他的鸡蛋,说:“真的是溏心的!”

陶源看着他,唇角勾出个浅笑,说:“快吃吧。”

他明明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一个人,煮一碗面而已,也要夸别人能干,多给一点温情,就会说‘你真好’。陶源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两人相对而坐,真正认识不过几天,却比之前半年加起来说得话还要多。

晚饭结束的时候,宋飞澜脸上已经看不出一点异样,他连汤带面吃了个干净,辣味的汤汁把他的嘴唇都染红了几分。陶源收拾碗筷放到洗碗池,宋飞澜跟过来,自告奋勇说:“我来洗吧。”

陶源便真的叫他洗了,自己拿着厨房的抹布去餐厅擦桌子。宋飞澜洗到一半,向外面说:“陶大哥,你明天还要上班,先走吧,不用管我了。”

陶源擦好桌子拿着抹布回来,在另一个池子里洗了两把,又拧干挂起来,说:“我今晚不走,睡客房。”

宋飞澜将最后一只碗摆到餐具架上,一边擦手一边说:“你不用迁就我,没事的。”

陶源没说话,窗外的雪还没停,已经在建筑群上堆了一层积雪,月光撒在雪上,反射|出一层悠悠的荧光。

陶源拿着平板电脑问他:“要玩儿游戏吗?”

宋飞澜摇摇头。

又问:“要看电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