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急如焚,一有空便给徐先生打电话,下午诊所没有病人,我正在想要不要再发几条短信?手机忽然响了,屏幕上‘徐先生’三个字让我眼前一亮!

我连忙拿起电话,传来徐先生不耐烦的声音:“一开机几百条未接来电提醒,还有未读短信,你小子吃炸药了吗?”

没想到他竟是这种态度,我也没计较,只要人平安就行,问他怎么忽然失踪了?

徐先生哼了声:“放心吧,能干掉我的人还没出生呢,既然你打电话了,那也来一趟吧。”

徐先生说出个地址,距离本市不远,坐动车也就一个多小时路程,他让我快到车站时给他打电话,在车站不要和任何陌生人讲话,挂断前,他带着沉重叹息道:“这就是命。”

如果把孟女士的事搁下,她肯定会怀疑,为减少她的痛苦,我出发前让她来了趟诊所,孟女士穿着件红色风衣,马尾辫,看起来很有女人味,也特别文艺,但神色有些憔悴。

我拿了个一次性杯子,帮她倒了杯水,孟女士呆呆的看了看杯子,摇摇头:“对不起,我不碰外边人给的东西。”

我明白她怀疑我在水里做了手脚,交谈了几句,得知她非但不在外边吃饭(怀疑别人往菜里吐唾沫)还不去菜市场,她吃的饭菜,都是特意去老家拉的,严重的疑心病已经渗透到她生活的方方面面,令她痛苦不堪。

孟女士问今天可以治疗吗?我故意皱着眉头,用严肃的口气说道:“恐怕不行,其实我刚才在你不知不觉中已经提了几个问题,你在无意识中做了回答,情况很不乐观,需要催眠治疗。”

孟女士脸都吓白了,我怕她在痛苦的怀疑得了绝症,急忙补充道:“你的病其实很容易治愈,遗憾的是,我不懂一点催眠,所以只能等搭档。”

这话起了作用,孟女士的表情缓和了些,她问:“现在的医院也有催眠师,那些不行吗?”

我回答:“那都是商业化的医师,除了开药没啥真本事。”

孟女士又问什么时候可以进行催眠治疗?我说搭档在别的城市,帮一位病人治疗,等他处理完后,我会立刻通知你,我指了下催眠室,告诉她在那里就能进行,前后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因为你的病很容易痊愈。

在我重复强调下,孟女士才算吐了口气,嘱咐我尽量早些通知她后,离开了诊所。

我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孟女士来诊所看到铁门大锁,怀疑是骗钱跑路,于是写了份‘请假书’打印成数份,贴在防盗门上,又在淘宝店铺和论坛发布,大意是:要去另外个城市治疗病人,暂时闭店。

准备妥当后,我买了动车的车票,在竖日早上去了那个城市,而我的人生,也因为这次远行改变。

途中我已经和徐先生通了电话,到达车站后,我按照他说的,找了把铁椅坐下,低头玩手机,没有和任何人讲话。

十几分钟后,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抬头看到徐先生表情严肃的说:“还不算晚。”

看到搭档平平安安站在这里,我激动万分,但总感觉他变了,原本轻松,不羁,玩世不恭的眼睛里,多出了疲惫,忧伤,绝望的神色。

在徐先生身边,站着一个又高又瘦的男人,他的眼睛要比平常人大,长在这么一张削弱的脸上有些格格不入,很像外星人。

徐先生介绍道:“这位是闫海移,我们都称呼他大海。”

那人伸出右手,冷冷的说:“你好,我是大海,请多关…”

可他的话讲到一半便停了下来,惊恐的望着我的眼睛,瞳孔正在不断扩大:“他…他就是…”

徐先生笑着说:“他就是我的搭档,你忘记了吗大海?来之前和你介绍过的。”

大海摸着后脑嘿嘿笑了下:“没…没有忘记,徐哥说起过。”

握手时,我感觉到大海手心里的汗,但他为什么会这样?我不得而知。

大海是本地人,和徐先生一样,他也是催眠师,我被他俩安排到家宾馆,住在徐先生隔壁,他一本正经的提醒道:“杨振杰,所有开销你都要自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