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释天的话音一落,乾达婆已经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她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拍着桌案,断断续续的道:“哎,哎哟喂,笑死我了。帝,哈哈,真该让怜玉那家伙来看看你的模样,哎哟,太好笑了。”

她笑着,眼角都沁出泪花来了。

“竟然还问人明显么?哈哈,你,你以为蒹虚每次看到你去墨焰那就走是为了什么?她可早就把你当初吃醋的样子说得绘声绘色了,就是真眼色差,耳朵总没坏吧。”

……

她还一直以为蒹虚是个品行良好的医者,没想到竟然这么大嘴巴!

还有,什么叫吃醋?什么叫吃醋!!!

自己能吃她的醋?开什么玩笑!

帝释天都能觉得自己的脸色定然十分之差,刚刚说完自己是火眼金睛的乾达婆却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仍旧在笑。

“那又怎样?”帝释天终于破罐子破摔了。冷颜冷眼粗声粗气地质问她,“本王稀罕她又怎样!笑什么笑!”

对方这副模样真是让她烦死了。

稀罕又怎样?又不是什么大事!

她这般想着,却在乾达婆的下一句话里呆住了。

“哎哟哟,我原本以为你还要纠结自己是不是喜欢上墨焰纠结很久呢,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想通了。唉,本还想好好逗逗你的。”

喜,喜欢?

帝释天有些懵。

不是说稀罕么,怎么扯到喜欢上来了?

她心中一惊,免不得面上也都是惊色,呆了好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问道:“喜,喜欢?哪,哪种喜欢?”

乾达婆望了她半天,竟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可惜地道:“呀,大人您竟然真的这般迟钝。我不应该说的,哎呀呀。”

对方这副模样本应当会让帝释天生气的,可此下心里的慌乱哪里还让她气得起来?

她只觉得自己仿佛又回想起了那一晚对着墨焰时的心情,胸口处蠢蠢欲动,好似有什么将要萌发出来一般。

“你,你到底说得是哪种喜欢?”

她忍不住捂着心口。只觉得若是再不捂住,怕是那心脏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乾达婆的笑突然变得隐晦又暧昧。她对着帝释天眨了眨眼,用一副撩拨的口吻道:“哎哟,大人,你其实不是已经知道了么?究竟是,哪种喜欢?”

艰难的将口中的唾液咽下,帝释天颤颤悠悠的伸出手,指着面前的人道:“难,难不成是你,你对……”苏摩的那种喜欢?

指尖无法遏制的颤抖着,为着她自己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答案。

这,便是她那么在意墨焰的原因么?便是她,怎样也不想被讨厌的原因么?便是,那晚自己落荒而逃的,原因么?

方才擂得那么狠的胸口,此时几乎完全静寂着。

帝释天死死的盯着乾达婆,不知是想让她承认,还是要她否认。

“是,”对面的人望着她摊了摊手,很是调侃的道:“欢迎加入单恋协会,我的帝释天大人。”

她的心脏终于再一次跳动了起来。

帝释天沉默着,安静的坐下,扶额靠到了桌案上。脑中那团乱丝线仍旧混乱得一塌糊涂,可是她却分明看到了线头。

良久之后,是她的一声嗷叫。

“混蛋,你早知道了对不对?在本王告诉你自己总是梦到她的时候就知道了!难怪你当时神情那么奇怪,竟然还敢骗我!”

“那怎么能怪我呢?”乾达婆笑着喊冤枉,“你自己看不清,别人说了也没用。而且我可不是那个时候才知道的,是更早更早。”

帝释天简直气极了。

既然更早之前就知道那还故意不告诉她。现在好了,墨焰讨厌她了,让她怎么办!

她觉得,这个乾达婆肯定是自己情事不顺所以也见不得人家好!

“不要瞪我啊,反正没有你做的这些事,那公主也不见得会喜欢你。”乾达婆对帝释天的怒火视而不见,一边绕着自己的发丝一边道:“不如说,她不恨你就不错了。”

她的话让帝释天愈发生气。自己本来就不顺畅还要被她乌鸦嘴诅咒!

“谁说本王是单恋,谁说的?”她才不要和这家伙一样呢!这些年看着是挺趣的,真要去体验还是算了吧!“本王喜欢她,她自然也要喜欢本王的!”

“咳咳,且不说你杀了人家父王,”乾达婆难得正经的模样,柔了声音轻轻地道,话语之间还很有些伤感在。“单说感情这回事便没有什么自然不自然的道理。”

可帝释天此刻哪里听得进去她的话?

“感情这回事我不知道,反正我喜欢她,她就得喜欢我。”

她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怎么还能放手?别的不管,帝释天无理取闹地想,自己堂堂仞利天之主怎么可以单恋呢?

乾达婆一脸惊悚的望着帝释天,半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直到连帝释天都跟着有些发悚了才道:“你竟然,比我还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