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陈家村跟我同一辈的都是金字排行,有金水、金土,但就是没有金山,英杰你是在哪儿遇到这个陈金山的?”陈金水好奇地问道,光从名字上看,这位还真像是陈家村的人。

我是在玉泉营遇见的,陈丁双1996年去玉泉营挂职副县长,按照这个估算,他参加工作怎么也得有十来年时间了吧?或许他现在已经在胡建当上干部了;只不过人家是胡建的,陈家村在浙江义乌,想来只是巧合罢了。

冉江笑笑说道,“之前在北京上学时候遇到的,好像是个胡建的干部,来北京开会,觉得这名字和你们陈家村有缘分,就随便问问。”

“我们陈姓可是大姓,姓陈的人全中国到处都是,碰巧遇到这样的人也不稀奇。”陈金水倒也没觉得奇怪,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遇到姓陈的人可以说是数不胜数,别说只差一个字了,就算同名同姓的也遇到过。

小玩笑就此结束,冉江进入正题,“金水叔,我听鸡毛说您过去也曾经带着陈家村的乡亲挑着担子到处鸡毛换糖,怎么现在却反对鸡毛干这个呢?”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又或许是冉江的表现已经赢得了他的信任,陈金水在他面前终于说实话了。

他叹了口气,“哎,英杰,你年纪小没经历过当年的事情,当初要不是鸡毛机灵,把我们救了出来,说不定我们现在还在坐牢呢。”

“我们几个倒是没事儿了,鸡毛却不得不流落在外,好几年不能回家,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我都想鸡毛想的睡不着觉!现在他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不能再让他冒这个险,我还希望他给我养老送终呢!”

“咱们宁肯穷一点,日子过得苦一点儿,陈家村的人也要整整齐齐、团团圆圆的。”看得出来,陈金水是真被当年的事儿折腾怕了。

冉江点点头,对此他很是理解,人一生中遇到的某些关键事情,往往会决定他日后的性格行为。

就好比一些老人,明明家里的条件很好,自己退休金拿着、孩子们也孝顺,不愁吃也不愁穿的,可有时候剩饭都坏了也舍不得丢,非要自己吃掉。

孩子们劝他,这点剩饭才几个钱?你要是吃坏了进医院,花的钱不比这个多?可就算如此,老人还是不听。

因为他们都经历过那个吃不饱饭的年代,把粮食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坚决无法忍受浪费粮食的行为。

陈金水也是一样的,他受过惊吓,当年的经历成了他的梦魇,一直困扰他到现在,所以尽管他知道,陈江河有这个天赋,做生意是把好手,也不敢放他继续去干这个。

其实那天在会场上反对谢高华的人里,又不少也是如此,他们未必不知道这对老百姓是好事,总会想着我们这些人放开政策的话,将来万一政策出现反复,会不会惹上大麻烦?

这种思维很难在短时间内改变,起码冉江不够这个资格,要是来个大领导,当着他们的面说,让他们大胆的干,他们才会放下心来。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冉江就不能做些什么,快速改变他们的心态不好办,那么我们就用水磨工夫慢慢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