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仁远的大军到了京郊十里,见前面旌旗招展,人头攒动,一辆明黄色的轿子停在那里。“难道是崇祯皇帝亲自来迎接自己?这个规格也太高了吧。”周仁远心里说道,赶紧和吴襄下马迎上前去。

从轿子里出来的却不是崇祯而是太子朱慈烺,后面跟随的是吕大器和黄道周等一干大臣。两人连忙给朱慈烺行礼,朱慈烺微笑着说道“永明王和吴老将军劳苦功高,父皇特意叫慈烺代为迎接二位及众位将士。”说着掏出一份圣旨,赏赐周仁远黄金千两,白银一万两,丝绸三百匹,吴襄任宣府总兵(正一品),封镇威将军,赏黄金五百两,白银五千两。丝绸二百匹,贺人龙升为大同总兵(从一品),祖宽升松山总兵(从一品),其余的幸存的虎大威升任大同副总兵(从二品),杨国柱和杨廷麟升为宣府副总兵(从二品),衡州和其他将领全部官升一级,士兵赏银百两,按所斩人头记功。

朱慈烺宣读完圣旨有些歉意地看了看周仁远,此战周仁远军功最大,但他已经是郡王,他老子桂王是亲王,爵位上已经不能再提升到亲王,所以只能赏赐些金银。

周仁远丝毫不介意地问道“那卢总督的后事---?”

朱慈烺一脸肃容道“四叔放心,父皇已有安排,先把卢总督的灵柩停在京城白马寺,父皇要亲自去祭奠。”说着来到卢象升的灵柩前,弯腰深深拜了拜。

周仁远对着身后的队伍大喊道“将士们,你们先去西郊大营休整。来,让我们最后送卢总督一程!”说着抽出宝剑一挥,全体将士脱下头盔一脸肃穆地并列站直,“敬礼!”周仁远宝剑朝下一挥,只听“啪--啪---啪”火铳手一齐朝天射击三次,全体将士朝卢象升的灵柩三鞠躬,齐声呼道“卢总督走好!卢总督走好!”

朱慈烺和众位大臣被这庄严肃穆的仪式纷纷震撼着,有些大臣不断擦着眼泪。朱慈烺也红着眼睛,亲自为卢象升扶灵。

京城的百姓看到终生难忘的一幕,太子和永明王扶着卢象升的灵柩进入京城,身后是吴襄和朝廷众臣缓缓地跟随,而周仁远的三百亲卫走在最后,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前进。街上的百姓顿时跪倒在地,痛呼道“卢总督千古!”

不久之后,一队士兵押着一辆囚车驶过大街,囚车里坐着的是一脸灰败之色的高起潜,崇祯下令把他押入大理寺监牢,等待最后的判决。

周仁远和吴襄一干将领面谢过崇祯后,崇祯知道他一路辛苦,也没有挽留他,而是允许他休息三日。

周仁远回到驿馆,一下马,墨竹就擦着眼泪高喊道“王爷,你可回来了,小的担心死了,要是您在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向王爷,王妃交待?”

周仁远出征之前,见墨竹年龄还小,肯定经受不住行军之苦,便把他留在了京城的牙刷铺子。墨竹倒是死活要去,最后被周仁远发了脾气才乖乖地留了下来。如今一见,墨竹是既高兴又委屈。

周仁远笑着说“这不,我不是安全回来了吗?对了,出征前我给衡州的信有回信了没?”

“给老王爷的信早就通过牙刷行的秘密渠道送出去了,但是回信到现在也没消息!”墨竹一边帮周仁远卸这盔甲一边说道,“放心吧,老余他们一有回信肯定会送过来的。”

墨竹突然一捂鼻子,叫道“我的妈呀,王爷你是多久没洗澡了?身上的臭味都可以熏死苍蝇了!”

周仁远轻打了一下墨竹的脑袋,笑骂道“我是出去打仗,又不是游山玩水,身上不臭才怪呢!还不去准备洗澡水?还有把这套盔甲清洗清洗,别再留着鞑子的血腥味。”

墨竹吐吐舌头,捏着鼻子,抱着沉重的盔甲出去了。

周仁远洗完澡,饱饱地吃了顿饭,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着今日里朱慈烺透露给他一个消息说,满清派了豪格做谈判特使要和明朝谈判,并且指明要自己当明朝的谈判特使,而皇帝和众位大臣的意思是由太子朱慈烺当正使,自己当副使。

周仁远脑袋里在思索,这皇太极在打什么主意,看来自己的出现已经引起了皇太极的注意,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自古以来,谈判都是最费脑力的活,一不下心就会背上汉奸的罪名。再说自己一直担心衡州的安危,毕竟在衡州那里才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且他也想早日见到王婉婷,不知道她现在在桂王府怎么样了?

就这样周仁远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夜,早晨起来眼睛都是红的。墨竹端来洗漱的用水,问道“怎么?小王爷昨夜睡得不踏实?”

周仁远点点头,一边洗漱一边说道“自从离开衡州后,我哪里睡过一个好觉!”

墨竹撇撇嘴道“就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我们都出来小半年了,您不想念老王爷和王妃?”

周仁远叹口气道“谁说我不惦记了?我原本以为这次出征回来就可以向皇帝辞行,可好像皇上又要安排我差事,这次可能我们要去关外了。”

“什么?又要去关外?”墨竹急道,“关外是鞑子的地盘,难道小王爷又要去关外打鞑子?”

周仁远摇摇头道“不是去打鞑子,是去和鞑子谈判!”

墨竹这才放下心来,说道“那还好!可是小的听说关外冷的流的鼻涕都会冻成冰呢!”

周仁远哈哈一笑,“你是听谁说的?那里冷是冷,不过也没你说的那样亏大其词,只要穿暖和了就行。”

“那这次可一定要带上我!”墨竹说道。

“行,这次一定带上你,让你见见我北国风光!”周仁远答应下来。

“太好了!”墨竹高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