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仁远强力的推动下,衡州大小各县的大街上贴满了布告,宣布衡州府开始实行“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官绅一体纳粮”的政策。

衡州各地的百姓知道后,欢呼雀跃,不少人来到桂王府门前磕头高呼“王爷万岁!王爷万岁!”然后激动地含着泪花离开。而当地的地主乡绅则像泄了气的皮球,在家里丧气地打骂自家的丫环和仆人。衡州城最大的地主戴天明不断在自家院子里踱步,嘴里嘀咕着“这叫什么事?这叫什

么事?这小王爷竟然敢改朝廷体制?真是如外界所说,胆子大的离奇!”

“老爷,李员外来了。”一个丫环禀报道。“谁?哪个李员外?”戴天明问道。“是城东开丝绸庄的李怀恩李员外。”丫环解释道。“哦,是他啊,快,快,请他进来。”戴天明连忙说道,这李怀恩也是衡州城一大户人家,家里自祖上一直做湘绣丝绸生意,到了李怀恩这一代,开的丝绸庄遍布

南方各州县,与蜀绣,苏绣,粤绣一比高下。

“戴兄,小弟我不请自来,还望海涵。”李怀恩一身蓝色长袍,年龄不到四十,看上去风流儒雅,一看不像经商的人,反而像个饱读诗书的中年儒生。

“老弟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这宅子,平时想请你过来,你也不一定会来呢。来,来,屋里说话。”戴天明把李怀恩请进了里屋。两人寒暄片刻,李怀恩探着口风问道“戴兄,你可知道桂王府颁布的新政?”戴天明听了,眼睛一转道“怎么?老弟你今日来是为这新政来的吧。这这新政都在大

街上贴着呢,我岂有不知之理?”

李怀恩不露声色道“那戴兄你怎么看?”“那老弟你怎么看?”戴天明反问道。“这摊丁入亩嘛,火耗归公倒是件积功德的事情。摊丁入亩,百姓只按自己的田亩交税,不再按人头交税,这就可以让百姓不再顾虑养多少孩子,有多大本钱就养多少口人。这火耗归公,就杜绝了衙门里私底下的摊派,给百姓减轻了负担,同时这火耗收上来的银子,统一补贴官员,也使那些官员不至于怨声载道。高明,

高明啊!”李怀恩说道。

“那官绅一体纳粮呢?”戴天明最关心李怀恩会对这个说什么。“这个嘛,不瞒戴兄,小弟主要做的是丝绸生意,在衡州的田产并不算多,但是戴兄你可不一样,在衡州万亩良田,到时官府叫你交税,你可损失好大一笔银子啊

。”李怀恩说道。

“就是啊,我也正为此事犯愁呢,老弟你有什么好主意?说来给老哥听听。”戴天明一拍大腿说道。

李怀恩小声说道“戴兄,小弟是有个主意,但是要看戴兄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什么主意?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只要老弟你这主意好,我一定当仁不让。”戴天明恨声道。“好,只要戴兄有决心,那我就说给你听听。”李怀恩凑近了戴天明的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这衡州的富户有好几十家,只要你戴兄出头,联络那些富户去衙

门一起抗议,那知州和知府大人能怎么办?把这个压力转给他们,他们见这么多乡绅抗议,还不得去劝说小王爷停止这项新政?”

戴天明有些迟疑道“可是这聂知府是小王爷的丈人,他会听我们的?再说,我可听说着小王爷是在战场死人堆里活下来的,他可不太好惹啊!”

李怀恩听了冷笑道“这又不是打仗,事关朝廷祖制,知府衙门如果不管,你们在京师中难道就没人?到时在朝廷上参他一本,看他就不就范?”“对,对,老弟说的是,这就叫先礼后兵,先君子后小人,这小王爷应该会识时务吧。”戴天明听了心里释然,笑着说道。“这件事,我会出面,晚上把衡州城有

头有脸的富户全部叫到‘好来居’,就说我请大家吃饭。”戴天明马上吩咐自己的管家道。“将士们,你们虽然是团丁乡勇,但是训练起来一定要和正规军一样,要不怕苦,不怕累。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我会叫参加锦州会战的老兵训练你们,希望

你们的作战能力能尽快提高,如果谁能得到甲等,饷银加倍。”周仁远在衡州大营对着三万团丁正在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