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贼子,乱臣贼子!”朱由崧看着书案上杜德一的供词,又看着大殿下跪着的杜德一还有几个受伤的江湖人士。他们身后是盔甲沾着鲜血的郑成功,刘侨和几

名锦衣卫和湘军。他们前去抓捕阮大铖时,发觉阮宅已经人去楼空,急急询问百姓,才知他们朝北门走了。当他们追到北门,守城的士兵说阮大铖一家老小在一伙人的护送下出了

北门已经半个时辰了。郑成功大惊,连忙率领刘侨他们一路猛追。追出城门不到五里,就遇到了一股江湖好手的阻拦。这帮江湖好手个个身手矫健,幸亏湘军每人都带有火铳,一阵哔

哩啪啦射击,才打退了这些高手,几名腿上中枪的江湖人被活捉了,就算如此,郑成功这边还是重伤了好几个。

经过一阵拷打,这帮俘虏才说出,阮大铖已经渡江了。这下郑成功气的直跳,万般无奈之下,把这些受伤的俘虏全部用绳子捆住押回了金陵。这帮江湖人士都是阮大铖养在宅子里的高手,他被崇祯罢官在家后,就养了这些高手在家。其实一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因为他在金陵城里的名声特别臭。自己又是阉党余孽,深怕东林党的报复。二是为了对付复社,他原本想暗杀几名复社成员,但是金陵城都知道他和复社水火不容,一旦复社成员被杀,自己肯定脱不了

干系,所以才迟迟没有动手。后来他被马士英提携,掌握了大权,发现凭自己的权势更加容易对付复社,这才没有动用这帮江湖人士。这次他仓皇出逃,料到周仁远不会放过他,他便在半路

命令这帮人狙击追他的追兵,果然见效,自己一家终于逃离了金陵。他想来想去,自己只有渡江投降满清才有活路,于是渡江北上了。“王兄,你现在明白我为何要来金陵了吧!”周仁远说道。“你这满朝之中有多少阉党余孽,你还不清楚吧?”然后转身对着大殿里的群臣说道“下面本王叫到名字

的全部出列!杨维垣、虞廷陛、郭如暗、周昌晋、虞大复、徐复阳、陈以瑞、吴孔嘉,张缙绅。”

只见一个个官员惊恐不安地站出来,跪在地上,簌簌发抖。张缙绅抬头道“殿下,臣不是阉党啊!”“你虽然不是阉党,却比阉党更为可恶!李自成攻打京师,是不是你第一个开门投降?亏你当时还是兵部尚书,恬不知耻,你这个乱臣贼子,本王恨不得扒了你的

皮,抽了你的筋,以祭先帝在天之灵!你还有脸站在这朝堂上,继续当大明的官?”周仁远痛骂道。

朱由崧和其他大臣脸上一阵发热,羞愧的都不知道该往哪里钻。“马士英,你呢?”周仁远凌厉的扫过马士英一眼说道。马士英一听,两腿一软,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说道“臣不是阉党,也没投降流贼啊!臣没有对不起先帝

啊!”“本王知道你不是阉党,也没投降流贼!可是你现在和阉党余孽沆瀣一气,你不是阉党也成了阉党了!”周仁远大声道“你们这帮阉党余孽,和阮大铖这个狗贼要推翻先帝所定的《要典名录》,里面记录的都是你们投靠魏忠贤时犯下的种种罪恶行径。先帝仁德,只罢了你们的官,给了你们一条活路。可你们倒好,现在想

趁机翻案,你们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想篡改史实,门都没有!”

马士英和这帮大臣哭喊道“皇上饶命啊,殿下饶命啊,我等愿意辞官,不再入朝任职,就放我们一条生路吧!”朱由崧口干舌燥地看着下面哭喊的大臣,心里是五味杂陈。自己原先也是满腔热情,想重振大明,自己当个好皇帝。可是如今看到满朝都是奸佞,心里痛苦地要滴出血来。就是因为自己的妇人之仁,念在马士英和阮大铖拥立自己为帝,才把史可法排斥出去。可如今,这块遮羞布被周仁远撕的血淋淋的,一点情面也不留

“四弟,朕看就把他们全部罢职为民,永不叙用吧。”朱由崧灰心说道。朱由崧这声“四弟”让周仁远心头处一软,仿佛记起了崇祯当初在御书房喊自己那一声。可是,如今已是阴阳两隔,再也见不到崇祯了,还有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周

皇后。

周仁远挥挥手道“罢,罢,先把这些人押入大牢再说吧。”

马士英,张缙绅等人被士兵押下去后。“众位爱卿先散朝吧,四弟,你随朕来!”朱由崧吩咐道。

御书房里,朱由崧和周仁远相对无言,气氛很沉闷。卢九德奇怪地看着他们,心里道“这两个堂兄弟还真是奇怪啊,就这么一直坐着,闷声不吭。”

“四弟,你看我这个皇帝是不是做的很失败?”朱由崧打破沉默,苦笑着说道。

“唉—都说登上九五之尊可以号令天下,又有谁知这把椅子其实并不好坐呢?”周仁远感慨道。

“喔?四弟怎么知道的?”朱由崧大为奇怪道。

“我虽然没做过这个位置,但是我在京师曾经陪伴先帝很长的时间,乾清宫我是经常出入的。”周仁远说道。

朱由崧因为当时远在洛阳福王府,对京城的事情并没多少了解。好奇问道“四弟,你经常在乾清宫陪伴先帝?快给朕说说,怎么一回事?”往事如烟,自己和崇祯,周皇后,朱慈烺等人的过往在心头泛起阵阵涟漪。周仁远一边娓娓道来,朱由崧频频点头,不断唏嘘。原来先帝一家子和这个堂弟竟然

相处的如此亲密,要不是先帝最后出了昏招,让堂弟离京,这大明也许就是另一番光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