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650年的春节还有七天就要来临,一场大雪悄然而至,金陵城变成了白茫茫的世界。

周仁远来到御书房,解下毛氅,抖抖身上的雪花。黄四维恭敬地捧上一杯热茶,低声道“殿下,兴平伯爵夫人又来了!请求您的召见!”

周仁远一愣,随即说道“我不是叫她不用来了吗?怎么又来了?”

黄四维笑道“谁说不是呢?伯爵夫人三番五次求见,老奴早就传话给她,叫她带着儿女回府好生休息,可是她不听啊,非要求见您!”

周仁远听后说道“这老太太,看来也是个死心眼!好吧,你把她单独带来,叫她的儿女候着!”

不一会儿,邢氏穿着一品夫人的朝服来到御书房,刚想下跪。周仁远赶紧阻止道“老夫人,孤早就下令免去跪拜礼节,请起来说话!”

邢氏不敢起身,依旧跪下说道“老身特来向殿下请罪,老身教女无方,差点惹下大祸,请殿下开恩!”周仁远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老夫人,你的女儿现在可知错了?”邢氏惶恐道“自从那日事发,老身已经狠狠地教训了她,她已经知道自己冤枉了殿下,悔不当初。

殿下不信的话,可以叫她进来当面说明!要杀要剐全凭殿下处置,老身绝不怨言!”“唉———老夫人的话孤自然是信的!”周仁远笑道,“不过,今日孤不妨坦白向你说明,按照国法,你女儿的罪可要灭九族。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要不然当年

孤也不会救下他们俩。”

邢氏磕头道“多谢殿下的救命之恩,亡夫在天之灵也会感激殿下的仁慈之心!”

“嗯!”周仁远点头道“孤就是看在兴平伯为国捐躯的份上,一直对你们照顾有加,网开一面。不过,此事只有一回,决不可再有第二次,你可知晓?”

邢氏急忙道“就算老身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会容许小女再犯错!辜负了殿下的恩宠!”“恩宠倒算不上!”周仁远扶起邢氏道“你那个干儿子高训年纪虽小,但为人还算不错!孤要提醒你,你教好了儿子,但是女儿也要教好,让她明白什么叫春秋大

义,也不枉孤当年救她一命!”

邢氏感激道“多谢殿下的厚爱,我们高家一定牢记殿下的恩德,永世不忘!”

“对了,以后你可以带着你女儿多去后宫走动,孤会叫太后考察你女儿读书读的如何?”周仁远不忘叮嘱道。

邢氏退出书房,赵可清和赵训急忙上前问道“娘,怎么样?见着殿下了?”邢氏点点头道“幸亏殿下仁德,这次我们家总算躲过一劫!训儿,你在国子监要好好读书,将来要好好报答殿下的恩情!还有你,清儿,你从今日起,不准在出去

,在家给我好好读读《女训》,直到我帮你找好夫婿为止!”

赵可清脸色一白道“怎么,娘,殿下是把我禁足了么?”

“是为娘我禁你的足!”邢氏怒道“殿下叫你在家好好读读书,让你明白什么叫春秋大义!以后太后会考察你到底读了多少书!”

赵可清一听,无奈地低头不语,心里奇怪道“怎么不是王妃来考察我?”她只好默默地跟着邢氏回府了!周仁远处理完一些奏折,看到辽东李岩和曹变蛟各自来了一份奏折。他先打开李岩的奏折,大吃一惊,原来里面李岩说自从来到辽东,军队人心涣散,百姓贫苦

,辽东总兵曹变蛟对他处处掣肘,自己五年实行仁政的方阵恐怕无法如期完成,请求调离曹变蛟。

他再摊开曹变蛟的奏章,曹变蛟控诉李岩大权独揽,对待原先的满族百姓过于宽容,使得当地汉人和军队大为不满,希望朝廷调离李岩!“真是胡闹!”周仁远摔下奏章大怒道。然后他坐下来又仔细读了几遍他们的奏章,他思虑半晌,看出了端倪。李岩本是李自成的降将担任一方总督大员,朝廷里

的大臣颇为不满,更不要说辽东系的老将曹变蛟了。曹变蛟是根红苗正,是名符其实的红二代,又是辽东猛将,对于李岩这个外来派当然有抵触之心,再说他天然对满族人没有好感,对于李岩实施的民族平等政策

不能理解,这也无可厚非!看来自己又是心急了!周仁远心里叹道,他眼下李岩和曹变蛟一个人都不能调离,李岩治理地方是把好手,他还寄望李岩能把民族平等的政策实施下去。而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