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被暂时关押在警察局的审讯室里。

从她的身上散出的血腥味充满了整个房间,她身上穿着的是贺晋年的那件黑色衬衫。

黑色的衣服染了血渍是看不太出来的,只是太多的血渍干涸凝住了之后,那件柔软的衬衫都会变得硬硬的,让人觉得非常的难受。

叶宁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好好洗一次热水澡。

这时她的身上有着贺晋年带着酒气的汗液,还有陆初晴身上的血,在那个旧屋子里沾满的灰尘,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发生过的一所有事情。

她恨不得用水将她身上清洗得干干净净,洗去那些痕迹一丝一毫都不要留下,就好像这些丑恶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今天白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有谁来告诉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自己怎么会出现在那间从来没有去过的小屋里,她的手上为什么会拿着刀,而刀子就扎在了陆初晴的身上。

想起她醒来时陆初晴那张灰暗可怕的脸,她就开始毛骨耸然,到底有什么仇恨还需要杀死一个人来陷害她呢?

在她陷入昏迷之前,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而那个在说话的声音她隐隐觉得是秦双的,但是当时她已经接近昏迷了,所以不敢十分的确定。

这么大的事情,如果只单凭她听到了一些模糊的声音并没有看到秦双的话,她断然没有办法随便说出的,而且警察也不会相信。

现在叶宁只想要见到她的律师,一切都等见到律师之后再谈吧。

她呆呆的坐在审讯室里,看着外面的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而她的人生在这一刻好像比这天色更暗。

眸色之中充满了无比的凄,就好像无处躲雨的小孩子般,被淋得湿透透的却找不到可以停歇的屋檐。

处在凄风苦雨之中,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到底会变成怎样?

她没有杀过人,但是这样的事情即使水落石出,也需要一段的时间的。

想到她可能会被关押看守所里,就算可以保释但是在案子没有解决之前,她是肯定出不了境的。

一想到这些问题她全身发冷,好像连血液都已经凝结到了一起。

想想真的是很可怕,贺晋年的身边纠缠着的都是些什么样的女人呢?

太可怕了,跟这件凶杀案扯到一起的两个女人都或多或少的跟贺晋年有关系。

都跟他有关系?

突然之间,叶宁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这些人都跟贺晋年有关系,那么这件事情呢?

随之她又迅速的推翻了自己在电闪火光之间划过的念头。

不可能的,贺晋年无非就是想要占她的便宜,贪图她的身体为他带来的欢愉罢了,这种事情他还不至于做得出来,况且陆初晴不是他最初的女人吗?

当律师办好所有手续,被允许见到叶宁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

“抱歉,李律师这么晚了还要麻烦你来一趟。”

“这是我的工作,叶总就不必客气了。”李默然低声说着,他看到叶宁这个样子的时候大吃了一惊。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呢?

他也算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律师了,这样的案子却也是头一回见到。

杀了人竟然不跑,而且就那样握着凶器坐在死者的身边,然后等着警察来捉?

虽然按明面上看来,所有不利的证据都指向了叶宁,但是如果仔细的推敲起来,却也不是没有漏洞的。

而且叶宁平时看来就温柔聪慧,怎么可能会去杀人的?

这种恶*件足以毁了一个人的所有生活,她是个明智的人,不至于糊涂到那种地步的。

但是就算事有蹊跷,现在办起来也是棘手得很。

叶宁与李黯然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现在已经不需要有警察陪同在旁边看着他们谈话了,因为审讯室里都有了摄像头,他们所说的话,所做的任何事情都被会在监视器里平铺直叙的展现出来。

“李律师我没有杀人。”叶宁眼神坚定的看着李默然,收起了自己乱七八糟的情绪,一点点的跟默然说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昨天是从东城那片还没有开始建的废墟往外走的,我想要走到公路上找部车时,突然被人拿着好像是毛巾或者是什么的给捂了一下,然后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那里了……”叶宁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丝恐惧,但是更多的是无奈,遇上了这种事情她真的是很无奈的。

李默然看着叶宁,她那双手放在桌面上她的手已经被戴上了亮锃锃的手铐,纤细的手腕好像已经承受不住那镣铐的沉重快要断掉了似的。

“叶总,你好好的回忆一下,事情前前后后的细节。”李默然纵然是个律师,但是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好像失落与绝望的坐在他对面,也是有些受不了。

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最漂亮明艳的花朵被丢进在了最黑暗的角落里。

“这件事情其实是有办法解决的,有人可以出来为我作证,但是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来,还有我在快要昏迷之前有听到一个女人说了一句妈,你快一点,这个声音我很熟悉,不过我没有见到她的脸。”叶宁压低了声音说着,自己想了想这有点掩耳盗铃似的。

“叶总,有人可以为你作证,那你还不赶紧把他找过来?”李默然都几乎有点快要哑然失笑了,什么关头了如果有人证的话,怎么不赶紧叫过来作证呢?

这警察局的审讯室又不是五星酒店,住着有多舒服,想要多呆两天吗?

如果真的审起来,看叶宁这小身板哪里是能吃得消的?

“有些麻烦,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马上来为我作证。”叶宁低下头,心里百味杂陈。

她是个女孩子,总不能跟李默然说发生杀人案的时候,她被贺晋年带到了那间破仓库里,并且贺晋年

强行占有了她,这种事情她怎么说得出口呢/

但是不说又不行,只怕不说的话只怕她会害死 她自己。

在要面子还是要自由的走出去的情况之下,她理智的选择了要自由的走出去。

“我可能还需要一个医生做身体检查,这个应该也会案情有帮助。”叶宁咬着唇,用尽了最大的勇气说了出来。

“是关于你脖子上的伤吗?”在进来之前,他稍微跟警察了解了一下,那个陆初晴的身上有一些伤口,但是叶宁的身上只有一道捉伤是在脖子上的。

但是这道捉伤已经证明了是陆初晴捉的,因为陆初晴的指甲里残留着叶宁皮肤留下的血渍以及皮肤组织。

“法医可以检验出我身体里残留的一些东西,我不知道难够检查到什么程度,或许可以证明我在猜想陆初晴死亡的时间里,我可能刚刚好是在……”叶宁的脸突然就觉得无法抬起来,说起这种事情来多么的羞耻,让她觉得自己简直都快要疯掉了。

李默然是什么样的人,他把叶宁前前后后的话放到一块理了一下,立刻就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在死者死亡的时间里,她跟某个男人在废墟的仓库里发生了性.行为?

“时间呢?从什么时候起,结束时是什么时候?”李默然冷静的问着,这种事情或者在别人听来好像非常的八卦好奇,但他是一个律师他也这么好奇的话,简直是有辱他的专业。

因为李默然问得非常的严肃也很专业,这让叶宁的尴尬也减去了不少。

“大概是从清晨五点多钟左右被他带走的,直到中午两点多钟时我才离开,应该是不到三点钟的时候我被弄晕了带走的。”叶宁回想了一下,她走出酒店遇到贺晋年的时候应该是五点多钟吧,天都还没有完全亮起来。

“这期间整整有七个小时,你们一直都在那个仓库里吗?”任何一点细节他也是不能放过的,表面上严肃但是心里也是有点小小的震撼。

怎么形容好呢?贺晋年还真男人呢。

“一直呆在他的汽车里。”这种时候真的是没有办法再矜持了,叶宁虽然没敢抬头,但是还是承认了这一事实。

他喝了酒,整个人又好像发了疯似的,反正来来回回的折腾着,断断续续的直到他睡着她才跑掉的。

“我明白了,我会立刻安排医生为你做个体检,明天一早我就去贺总那里找他,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警察呢?”李默然有点疑问,既然贺晋年可以为她做证,她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我不确定他肯定为我做证,也不确定他为我作证会提出什么条件来。”叶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经过这许多的事情,她已经完全看不懂贺晋年了。

他自私到想要让她为陆初晴生一个孩子,但是现在陆初晴死了,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而且这起命案还关系到她?

“算了,我现在就去找吧。”李默然看了看腕表,这个时候时针正好指向了十二点,这一天就又快要过去了,成功人士没有那么早就去睡觉的。

他跟警察沟通之后,安排了叶宁去做体检,然后也急忙准备出去找贺晋年。

成功人士果然是没有早睡的,打通电话之后,贺晋年的声音显得清醒无比。

他没有看社会版新闻,这样的新闻也没有传到他这里来。

当他醒来时天色都暗下来了,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叶宁是什么时候跑掉的。

被锁在汽车里,这个汽车的玻璃是敲不破的防弹玻璃,所以他让周循拿了备用钥匙才离开的。

那部汽车安静的躺在地下车库里,车里零落的散下了她被撕碎的衣服,甚至是车厢里都充满了她的味道。

而她穿走了他的衬衣,所以当周循看着他的时候嘴巴惊得有点快要合不上了。

或许是他喝醉了酒,所以也没有了轻重,应该弄得她很疼才是,惹得她一口一口的咬在了他的身上,光裸的上身几乎都是她的牙印子,一个一个的非常明显。

李默然能把电话打到他的私人手机上,他倒是有点奇怪,他以为是为了柏佑辰的事情来找他的,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是为了叶宁。

“贺先生 ,现在你是唯一可以证明叶小姐不可能在陆初晴死亡时间里出现的重要证人了,您能到警察为她做一下证明吗?”叶宁说过了,她说不知道贺晋年愿不愿意来为她做证。

撇开案件本身不谈吧,这都睡了人家姑娘了,人家遇上这样的事情不出来做证,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

“我知道了……”贺晋年挂断了电话,眼里全是震惊。

连他都想不到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叶宁什么时候却杀了人了?

她离开汽车之后,有人把她弄晕了直接带到了凶案现场?

即使白天的时候他没有跟叶宁在一起,他也不可能相信叶宁会杀人,哪怕刀子握在她的手上。

这一点他坚信不疑。

只是谁有这个胆子呢?

贺晋年的脑海中马上浮现了一个名字,真的是胆子养得太肥了,敢动到他的头上来了?

也不想想这是谁的女人?

“周循,你立刻去跟着秦双,如果她要出境的话就把她先关起来。”一切等他去看完叶宁再说。

夜色越来越凉,这种寒意随着呼吸开始钻入了她的骨子里,叶宁依旧被关押在看守室中,警察也觉得这件案子似乎有趣得紧。

而且死者母亲出来指认说这位美丽的叶小姐是第三者,凭借着书香门第之后,抢起走了她女儿的男人,最后还杀之泄愤。

刚刚专业鉴定组的一个女医生已经为她做了体检,证实了她极有可能没能作案时间,因为确定陆初晴死亡的时候这位漂亮的叶小姐大概真的在跟另一个男人做着男女之间的极限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