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灯光全都打开着,照在了相视而望的两个人的脸上。

叶宁看着这个男人,三年的时间里,他的变化并不是很大。

好像带着一点点更为沧桑的成熟感,这样冷冷的味道肯定是更吸引女孩子,但是她已经不是个女孩子了。

她再也不会有当年的单纯的喜欢与欣赏。

“如果没什么事,贺总应该走了,这么晚了还在我的办公室里,只怕会招人非议。”叶宁看着贺晋年那张俊逸的脸,锋利的五官有着逼人的锐气,他跟以前一样一点儿也不喜欢退让。

也难怪他一直都被那些女人们宠坏了,一想到这里叶宁的笑更冷了。

“你走了以后,法院审理了秦双跟李曼云的案子,我并没有多加干预,她们都得到了因为的惩罚,叶宁你不想跟我聊聊你走之后的这些事情吗?”贺晋年看着叶宁,那么熟悉的一张小脸,看着他时却陌生得好像是第一次见面。

“我没有兴趣听这些,连你都跟我没有关系了,更何况贺家还有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们?”叶宁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哪里来的勇气还有脸在她的面前说这些呢?

“叶宁,你不要这样活在自己认为的世界里,如果你不听我解释你怎么会了解呢?”贺晋年的声音里透着深入骨髓的痛意。

他等了三年,等了一千多天,日夜都在期盼着,最后只盼来了这个女人冰冷的嘲笑与拒绝,她连听他说的机会都不给。

“好,你说我听。”说完了就赶紧滚蛋,看到这张脸就时刻在提醒自己当初的天真。

叶宁懒懒的坐在了沙发里,这几年经历的事情或许多多少少都让她变得更处变不惊一些了,

在面对贺晋年的时候,她的心情竟然已经会变得平静一些,或许没有那么多的爱,也就波涛不惊了。

“秦双是我捉到的,就在你被警局关押的那一个晚上,我就让人把秦双给找了出来,当时我断定这件事情肯定不是你做的,会做这件事情的只有秦双了,我用了一点小手段让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供了……”贺晋年的思绪陷入了对往日的回忆之中。

他只是想要告诉叶宁,他没有狠心离开不管她的死活。

让她关在警局里只不过是不想让柏佑川把她带走。

他那一晚是处理她的事情,只是为了可以让她洗脱罪名清清白白的走出警察局。

“后来秦双招供出了李曼云,我总是要给阿铠一个交代的,所以连夜我又回到了贺家,让阿铠也回来,那是他的母亲要送到警局自首也是要由他去送。”贺晋年的眸光一直落在叶宁的脸上,一刻也没离开过,声音低沉的在空气里浮动着,好像是一团团散不开的灰雾。

贺晋年总是会有一种不安全感,好像不这么盯着,她就会如同变了魔法般再一次消失在他的眼前。

“那李曼云为什么要杀了陆初晴?”叶宁喝着茶,目光之中带着几许的嘲讽。

说了这么多了,敢情这个男人还是没有说到重点上来。

难道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还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

也对,如果他当初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还有脸来这里,振振有词的跟她提起过去呢?

他早就应该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其实贺晋年就是太过自信了,自信到以为别人都不可能背着他做出一些事情来。

“我当时并没有太多的心情管这些。”他没有说当时他出了车祸的事情,更没有说当时他跟疯了一样没日没夜的在全世界各地的在找着她。

“法院的卷宗送过来,我看了一下大抵是因为一些金钱上的纠纷,陆初晴说她在银行里还有一些珠宝,李曼云有收藏的习惯,秦双在里头扮演了中间人,因为利益上的纠葛就动了杀机。”贺晋年不知道叶宁为什么问到这个问题,难道她还知道一些什么。

当初他也觉得有点奇怪,那些首饰能有多少钱?

竟然还要李曼云跟秦双联手杀人?

但是当时叶宁的离开让他已经陷入了疯狂的状态,用周循说的整个人魂都已经没了,而且他看着阿铠的面子,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事情隔了这么许久,叶宁问起来的时候,好像才从他的记忆里把这件事情给挖了出来。

或许是潜意识里,他根本就不想要去挑开事情的真相吧?

看来谁都不敢跟贺晋年提起当年那支录音笔的事情,而这个男人竟然也开始自我催眠,让自己以为没有什么,简直是自欺斯人。

“你要说的都说完了吧?我也知道当时你有想要帮我,那就谢谢了贺总,你可以走了。”叶宁指了指办公室的门,她真的不想再跟这个男人在私下有什么纠缠。

再有交集,他们也只能在资本市场上见了。

贺氏的整个项目已经到了中后期,有些事情是要分开看待的,例如贺晋年的商业头脑那可以说是无可挑剔,稳准狠没有什么好说的。

但是在男人与女人的这些事情上,他的情商基本上已经可以说沦为负数了。

或许是他以为当年他并没有真的做出让她代孕的事情来,就算不得欺骗与伤害?

一想到这里,叶宁不禁笑了笑,然后看着贺晋年轻声说着:“我们总是有再见的时候,贺总不必急于一时。”

现在她需要的是足够的休息时间,还有一堆的事情让她必须去完成。

她总是要好好的打一仗,用这一仗来祭奠她失去的孩子,她的父亲,她人生里最美的二十一岁,还有她这一生唯一有过的轰轰烈烈的一段爱情。

“还有把我的戒指还给我,那不是你送给我的。”叶宁猛的抬眸看着贺晋年,冷艳的光直直的晃进了男人的眼底里,眸光里映出了男人痛苦的一张脸。

“你从来没有送过不是吗?毕竟当初结婚我们都各怀目的,而婚戒是这么神圣,我们都不配彼此交换。”叶宁看着贺晋年俊逸的脸,嘴角带着冷笑在男人受伤的心上再补上一刀。

顿时贺晋年的脸色苍白如纸,他低声说着:“你怪我没有送你婚戒是吗?”

他不是没有要送她,而是看许了许多都一直没有找到可以配得上她的,因为那么喜欢所以好像再大的钻石都配不上,他要找一颗独一无二的。

“哪里,是我自己不够优秀,要不起贺总的婚戒,要怪也是怪我。”叶宁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准备进她的休息室换衣服。

他不走,那她走总是可以的。

几年不见,这个男人脸皮当真又厚了许多了。

“你真的已经结婚了?”当叶宁往休息室走去时,贺晋年大步上前拉住了叶宁,迫切的逼问着。

他根本就不相信叶宁已经结婚的事实,她一定是在骗他的。

“当然,难道我没有结婚却要编一个来骗你吗?或者是你以为天下的女人都应该如同秦双或者是你的那个初恋一样的对你死心塌地,还是我配不起更优秀的男人?”叶宁索性站着,大声的质问贺晋年:“你到底想怎样?”

“陆初晴她不是我的初恋。”贺晋年一听到陆初晴的名字,就恶心到不行,但是他无法说出当年的事情,他不能告诉叶宁说那时他正年少,精力太旺盛所以才跟陆初晴在一起,更无法说出陆初晴跟她的母亲用了那么长的时间来设了个圈套让他跳。

他不能说出他的父亲买下了陆初晴的第一次送给了别人的男人,也不能说出陆初晴动了手术之后骗了他。

这一切都已经让他觉得是他人生最大的败笔,最不想提及的耻辱,而他怎么可能让叶宁知道这些呢?

“是不是都跟我没有关系,我警告你贺晋年,我的先生非常的优秀,你不要动他的脑筋,也不要去伤害他,你赔不起的。”她赤脚站着的时候,几乎只能仰视贺晋年了,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刚刚好可以看到他刚毅有型的下巴,让她恨不得一拳就挥过去。

一想到叶心她整个人就疼得发麻起来。

多少个日子里她跟她的妈咪就那样抱着叶心,一整晚的听着她不舒服的咳嗽,小声的哭泣,让她崩溃自责到不行。

幸亏有罗杰斯,他总是能找到最好的治疗方法,让叶心从一出生的病危儿慢慢的开始变得健康一些了,她相信她的心心总是会好起来的,跟所有的孩子一样可以四处的奔跑,可以自由的呼吸。

而眼前这个男人给过什么呢?叶心不过只是他纵.欲之下的产物罢了。

“离开他……”贺晋年的声音低低的,隐忍着快要喷薄而出的妒火。

他妒忌那个可以跟她结婚的男人,叶宁当真应了结两次婚的预言,但是那不上最终的。

他一定会让她第三次走进婚姻登记处的。

“有病可以去看心理医生,如果要胡闹那就适可而止。”叶宁竟然觉得好笑起来:“贺晋年,你不要再自斯斯人了,如果你真的如你表现的这么想跟我在一起的话,你为什么会做出那些事情来?所以别在我的面前装出一副痴心的样子,假得让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