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信阳城,原先的三边总督丁启睿自从年初解救开封不成,已经被革职拿问了。现在的总督候恂正往信阳城赶路,朝廷已经屡次下令左良玉部再次去驰援开封,可是自己派人前去叫左良玉出兵,左良玉再三推诿,就是不肯出兵。想起左良玉,候恂就气不打一处来,左良玉是自己一路提拔上来的,可是如今对待自己推

三阻四,再也不肯听自己的命令。此时,信阳城里来了两个人,一个瘦高个子说道“苏百户,您说小王爷派我俩千里迢迢的来到这信阳,就是为了劝说周王殿下回我们衡州?可是现在周王都被困在

开封呢,我们俩怎么能见到周王殿下?”

苏百户小声说道“李总旗,记住了,别叫我百户。叫我苏掌柜的,别忘了我俩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李总旗连忙说道“是,是,属下知错。下次一定注意。”苏百户又说道“反正小王爷和杨千户就叫我们待在信阳,不用去开封,我们听着就是了。行了,天也不早

了,我俩找个地方在城里安顿下来。”

“苏掌柜,您说小王爷要是想救周王,怎么不派大军去解救开封呢?”李总旗又问道。“你猪脑子啊,你不想想,我衡州离开封千里之遥,最近的路线是经过湖北,然后再进入河南。现在张献忠在湖北已经攻克多座城池,对湖南虎视眈眈。我们衡州

的大军能离得开吗?你小子,自己的家也不要了?”苏百户骂道。

李总旗听了觉得是这么个理,赶紧去找安顿的地方。

此时,里信阳不远的开封。周王朱恭枵和巡抚高名衡两人面带菜色,在周王府里长吁短叹。

“高大人,开封城里的百姓和士兵还挺的住吗?”朱恭枵嘶哑着声音问道。

高名衡痛心道“王爷,现在城里的百姓早已断粮数月,现在连富户都吃不上一口热饭了。”

“现在我王府的金银都买不到一粒粮食,这些阿堵物要来何用?不能救我开封一个百姓,一个士兵。呜呜———”朱恭枵垂下头,捂着脸呜咽道。

高名衡也悲从中来,老泪纵横,不断用袖子擦着自己的泪水。开封城里,推官黄澎带着两个衙役正在大街上巡视,他腹中早已饥肠辘辘,早上起来只喝了只有几颗米粒的稀粥,要说是粥,还不如称作汤水更为准确,走起路

来,脚步有些踉跄。他看到大街上,小巷里,到处是饿死的百姓。活着走在街上的百姓也是瘦骨嶙峋,双眼无神,如行尸走肉般在游荡。黄澎和衙役来到城墙下,看到一个皮包骨头

的年青人正在用铁器击打着什么。他定睛一看,差点把早上的汤水呕吐出来,因为这个人正在用铁器敲打横在地上一名死尸的头颅,他想吸吮尸体的脑髓。

“快—快离开这里。”黄澎勉强压住呕吐的意念,脸色惨白地对着身边的衙役说道。

这时,两名身穿盔甲的明军将领走了过来,对着黄澎说道“黄大人,我们的士兵已经饿死了几十人。再这样下去,开封城就不攻自破了。”

黄澎一拱手道“陈参将,您也看到了,不光是您的士兵,城里所有人都快饿死了。还是希望你们父子俩能坚持住,朝廷会派兵来救开封的。”“左良玉?就他?哼———”年轻的明军将领讥笑道。“德儿,不可冒犯平贼将军的名讳。”这说话的正是陈永福,听到自己的儿子陈德对左良玉很不恭敬,训斥

道。“父亲,难道我的不对吗?左良玉他大军离我开封不到百里,为什么就眼睁睁地看着开封被围了这么久,城里的惨况您也知道,他身为朝廷总兵,平贼将军平的是

哪方的贼,又做的是谁的将军?”陈德气呼呼地说道。

“好了,二位将军,我们还是去王府商议吧,再不做决断我们就真的要困死在开封了。”黄澎说道。